“哦?这么说来,这场比赛,是你输了?”黄阁章老脸上闪过讶异,随即连连点头,笑着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是猜中了开始,没有猜中结局啊!哈哈哈!”
卫笙顿时一怔,“黄先生猜到孔先生会跟我比试?”
虽说一口一个孔先生,但卫笙知道这孔占东年龄不过二十四岁,只因自小就跟在老爷子身边才养成一身气势,但究其根本,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还是多少有着些年轻人的倨傲,这从他的行为举止中不难观见二三。中?文网??w?w1w?.?881?z?w1.
但是因为生活环境和平日打交道的人物与普通人截然不同,所以注定了他与普通二十几岁年轻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黄阁章闻言颔,“我猜他一定提出跟你比试,如果你输了,就让你主动退出洪门对不对?”
卫笙心中愕然,这黄阁章是跟孔占东早就对过台词了怎么着?虽是这样腹诽,面上却露出微笑,“黄先生说的分毫不差。”
那方孔占东将三明治停在嘴巴顿了顿,面上难得闪过苦笑,“先生又将我看透了。”
黄阁章好似因此而有些得意般哈哈大笑,状若轻松地伸出端在手里的茶杯指了指孔占东,“你啊,就是好胜心强,少了些容人之量,在我让你带卫笙一道去菲律宾时,你心里恐怕是一万个不愿意吧?”
卫笙闻言就是缓缓挑眉。
孔占东似是被刚刚入口的牛奶呛到,侧头咳了半晌,一旁女佣赶忙上前又是递纸巾又是为他轻拍后背,好半晌孔占东才深吸口气坐直身体,“先生哪里的话,我不过是见她小小年纪能得先生赏识,想试试她的能耐罢了。”
说罢用纸巾擦拭嘴角,要是平日里与先生独处,这样被训斥两句倒也没有什么,现在这小丫头在场,自己这点心思被一语点破叫他面上多少有些挂之不住。
卫笙则没理会孔占东那方心思,而是看向黄阁章,“黄先生说,让孔先生带我去菲律宾……”
黄阁章兀自饮茶,闻言并未直接说明,而是含笑问道,“那么昨晚是你赢了,我倒是好奇,占东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卫笙眼珠一转,含笑道,“孔先生说今后任凭我差遣。”
此言一出,就是黄阁章都面色微变,看向孔占东道,“你是这么说的?”
孔占东眉头轻拧,“我的确说过任凭差遣。”
桌面上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就在卫笙以为黄阁章会道上一句‘胡闹’之际,却见这老人转目看向自己,又看了看孔占东,忽然神态如常地低头饮茶,“既然是你叫赌,就该愿赌服输。”
孔占东微微一怔,诧异难明地看了眼对面老人,却见老人正垂眸饮茶,面上看不出神色,他只有兀自品味起这句话来。
卫笙此刻也有那么几分诧异,她本以为黄阁章得知这答案以后,会在桌面混淆这层概念,以他的身份,只要随便一句玩笑就可以推翻此次赌约,毕竟这孔占东的身份非比寻常,真与人赌输了,履下任凭差遣的约定可不成了儿戏。
未来的掌门大佬,这事儿细化下来,自己将来真若较真,这孔占东出尔反尔可都是容易展到有伤颜面的地步。
即便大家都认为自己是聪明人,不敢在这事上认真,但黄阁章如此老练通透的人物,又怎么会答应。明明一句话就可以混淆过去的事,他断不该说出叫孔占东愿赌服输的话来。
这回桌面上是真的寂静了。
不只孔占东在分析这层言语中的意思,就是卫笙也暗自琢磨不定起来。
沉寂半晌,黄阁章悠然而笑,“谁叫你狂妄自大了?这次也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卫笙松了口气,敢情老爷子是在借机敲打他的接班人,让这小子以此警示再不敢胡闹。
她笑着借杆上爬道,“那依黄先生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叫孔先生履行赌约,今后随意差使他了?”
黄阁章就神态滑稽地努了努嘴,背脊靠后道,“你们年轻人的问题,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占东真要反悔,你说我总不好天天拿拐杖敲打着叫他听你的话……”
卫笙被这老人逗乐,何止是她,除了孔占东外,就是那束手垂眸的佣人和几名把守在凉亭四周的保镖亦是不禁轻耸肩膀。
不过她怎么总觉着黄先生这话多少有些挤兑着孔占东上道的意思。
孔占东鼻尖出一道冷哼,“我说过,我孔占东哪怕吐口涂抹都是钉,说出的话绝对不会反悔。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哼!”
卫笙登时满面春风,笑容可亲地将手中杯子朝前推了推,“我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就别一口一个孔先生,都把你给喊老了。占东啊,我这牛奶喝的差不多了,你看……”她现在也是摸到几分这老先生的心性,当然,亦是有意逗弄逗弄这孔占东。
孔占东面色难看地望了她一眼,举手端起一旁奶壶,朝着卫笙杯中就是倒去,满满一杯方才罢了。
黄阁章顿时哈哈大笑,颇有些夸张地指向那杯牛奶,“好好好!我老头子就身边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占东可是个轻易不服输的性子,你这女娃当真能指使得动他!”
“那是孔先生个性耿直,愿赌服输,换了旁人恐怕这会儿都要掀桌子了。”卫笙见好就收,含笑着道。
孔占东这才面色稍霁。
却听卫笙端起那杯牛奶,面色如常地继续笑道,“刚刚我看到一辆车驶出庄园,没想到黄先生跟崔家也有交情?”
说罢,她就抬目去看黄阁章的脸色,但见后者微微蹙眉,“崔家?哪个崔家?”
卫笙顿时摇,止住话头,“可能是我看错了。”崔贤这小半年来的变化历历在目,可惜现在距离太远触手难及,刚刚那道似是崔贤的身影无疑在她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忽然出言也是有意诈这黄阁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