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大牢,以利奥拉和卡加斯为首,角斗士们表现出了极强大的战斗力。除了萨满和来得及被萨满救出来的战士外,剩下九成九的角斗士都是断手而逃。如果不是兽人体格健壮,仅仅是流血就足以让他们死于路上。
“哈,哈……”
但本就经受折磨的角斗士们,在失血状态下能走多远,真的是未知数。
一个又一个战士倒在通往自由的路上,即使萨满们拼尽全力呼唤元素的帮助,仍然不能止住这上千人的大出血。
“不准回头!不准停下!”
不时有失血过多的冠军倒在地上,但周围人强行忍住了救他们的冲动。因为他们如果停下的话,就会跟倒下的人一起长眠。
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久,卡加斯感到前方传来了一丝微光。
“到了,我们到了!lok’tarocar!”
卡加斯奋力冲向前方,虽然眼前黑了一下,但自由近在眼前,怎能前功尽弃?!
“幸好锁的,是左手啊。”
面对迷茫惊讶的卫兵,卡加斯二话不说就跳上食人魔双肩,两脚一合一拧,断绝了食人魔卫兵的生机。
利奥拉更是痛快,终于走出元素极度惰化的地下,他这个萨满祭司,可以使出真正的本事了。
稍微勾了下食指,一根尖锐的地刺出现在卫兵两腿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串糖葫芦。
其他角斗士一拥而出,在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面前,尚属凡俗的食人魔们怎么可能挡得住?
不出一分钟时间,这支食人魔小队就覆灭在角斗士的怒火中。
“补充体力!”
来不及搜索粮库,也不知道该去哪搜索粮库了。从卫兵身上取下来些尖锐物件,从已经死去的尸体身上刮下一块块生肉。
在场的都是靠着吃老鼠喝脏水活下来的,能生啖食人魔肉的机会,众人自然不会落后。
谈不上吃饱,倒不如说肮脏腥臭的血液加剧了战士们的口渴感。但至少,他们有继续走下去的力气了。
“虎人杂碎,武器库在哪?”
利奥拉放下手中肉条,“武器?先解放奴隶们吧,就算给你们武器,你们现在也发挥不出几分实力来。”
卡加斯控制了下自己嗜血的欲望,“你说的对,不过最好先救萨满和剑圣们,否则……”
就在刚才众人抢食的时候,又有好几个角斗士倒在地上,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行动迅速吧,所有人!跟我来!”
与此同时,角斗场地上部分,大奴隶主们正挺着大肚子,看向下方糜烂的战局。
“元首的援兵什么时候到?”
双头法师不屑地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大商人,大奴隶商人。
“蠢货,仗都打成这样了还指望着元首的援兵?等着他们来给我们收尸吗?”
大商人狠狠地朝着对方吐了口浓痰,
“呸,亏你还自称什么法师天才,你倒是放个烈焰风暴把下面那帮犊子给烧成灰儿啊!搁这叭叭叭的,现你牛逼啊!”
众所周知,食人魔的脾气向来不好,法师更是心高气傲地代名词。所以双头法师连擦掉自己身上的痰都顾不上,抄起法杖就跟对方打了起来。
“够了!”
角斗场主人一声怒吼,打断了即将发生的全武行。
“有时间在这里打架,不如想办法拉来更多的援军!一帮奴隶和食物而已,能有多少人?打开广播!”
利用水晶谐振原理制造的广播,是帝国角斗场的特色之一。往日里,他们会用噱头来吸引观众们买票进场,今日,广播被开启却不是再宣布什么角斗赛了。
“蠢货们!拿起武器,向角斗场会合!兽人已经包围了这座城市,只有来这里,你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角斗场主错误估计了这次行动的规模,他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只要能镇压住角斗场内部,就可以坚守到精疲力尽的角斗士们提出谈判。可惜,他们错了。
誊养女奴的色狼被自己最“爱”的女兽人剁下第三条腿;没有武器的苦工们硬生生用铁锹和铲子把监工打成了肉酱;锁链和镣铐本是为了限制他们的自由,现在却成为了杀人利器。不仅仅是西南行省,西北、东北、东南、悬槌堡垒,整个悬槌省在一夜之间打成了一锅粥。
悬槌战线,一颗颗巨石如同天外彗星一般砸得城墙瑟瑟发抖。
“见鬼!我要把斥候全都炖成肉汤!”
指挥官的怒吼只是得到了副官叹息回应。
“行了,万夫长。我们自己斥候什么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两手潜行法术连苦工都骗不过去。更何况小肉人们还有专门的潜行者呢?”
伸出头来,副官本只想观察一下兽人攻势如何,却不想,破风声起,一根兽人大臂粗的弩箭打爆了副官的脑袋。
“哈哈,蹄子那边的床弩真好用。”
新晋的床弩手拍了拍弩机,引得弩队队长摁着他脑袋一顿砸。
“你个完蛋玩意儿,知道这宝贝多贵吗?还t敢下手拍?你要拍坏了,老子就把你送到苦工营干活去!啥时候攒出来个一模一样地啥时候再回来!”
另一边,战歌们虽然没有床弩这样的好东西,但纳格兰第一氏族也不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
“库卡隆,随我来!”
扛着二十多米长的云梯,格罗姆与自己的亲卫队冲在了最前方。云梯经过特殊处理,在梯子头那多加了两个弯钩,防止食人魔们推梯子,梯子的横杆上更是缠了几道特殊浸泡的草绳,可以防止对方倒油。
食人魔们也有反击的手段,但由于部队不是统一来源,导致一到维护守城器械的时候,就是你推我,我推他,推来推去,就没人干了。现在到用的时候,整个城墙上只能找到六十台可堪一用的小型投石机,床弩?早就成一堆废铜烂铁了。火油和滚石?前者被用来烧烤,后者则是士兵们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往城外扔着玩的玩具。
说真的,这要不是食人魔天生体质强悍,这城池早就让兽人给攻下来了。
格罗姆嘴里叼着血吼,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城墙。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登上城墙了,身上的鲜血早就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铠甲。
“哈哈,渣滓们,来陪你爷爷玩啊!”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角斗场外围,南街。
水晶散发着荧蓝色的微光,所过之处,那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罗非身后背着面被血水洗透的旗帜,仔细一瞅,还能勉强看出一个大写的“罗”字。
“大酋长,大酋长。”
周围的战士们正在稳定第三条战线,在短短两炷香时间内,南街队伍已经离角斗场南门只有百五十步,但就这百五十步,成为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顶着腹盾,站成一排的食人魔精英前面,是已经摞成几座矮山包的尸体。精英卫士们一边维持着阵型的完整,一边极尽羞辱之能事。看得罗非自己都恨得牙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说!”
传令兵单膝跪地回报道,“是,其他三个街口,都出现了类似的食人魔卫队。雷克萨大人的兽群冲不过去,阿厄佐格少爷还受了点伤。”
“敌人的部队编号,知道了吗?”
“地狱屠夫。”
这个番号对罗非来说并不算陌生,事实上,这个番号对所有兽人来说,都不会陌生。
“他们竟然还保留了这支部队的训练方法?”
自食人魔帝国以来,地狱屠夫就是食人魔的王牌部队没有之一。好杀,好战,甚至曾有这样一句话,“你可以不给地狱屠夫补给,但你不能让他们不打仗。”凶恶的本性和精良的装备,让所有兽人对此记忆深刻。
“恐怕不是,大酋长。如果是真的地狱屠夫,他们现在应该开始奸尸了。”
罗非稍微松了口气,“不是真正的地狱屠夫吗?但装备都是实打实的,角斗场内部能联系上吗?”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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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槌砸碎了牢门上的枷锁,被困起来的角斗士们抬起自己麻木地眼神。
“毫无荣耀地死去?还是把手臂赌在自由上!”
麻木从眼中褪去,狂热与愤怒燃尽了他们的理智。
“为了自由!”
类似地对话不断发生在角斗场的各个角落,一个个英勇无畏地战士为了摆脱黑暗,献祭了自己的手臂。
站在武器库里,卡加斯看着断臂的兄弟们去寻找趁手兵器,自己却站在门口。
“利奥拉……”
“不要做梦,以现在我们的能力,根本对付不了成大规模建制的巡逻队。至少我现在还没见到过痛苦之鞭、责罚之眼和血腥折磨这三支部队。”
卡加斯转头看向虎人同伴,
“我有个主意。”
先是看了眼自己断臂,又抬头看向远处的一把战刀。
“你不会这么疯吧!会疼死你的!”
这里头的疼死可是真的疼死,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撕开,然后把刀插进去,之后还要加速伤口愈合把刀握住。对了,战斗之后还要把刀拔出来,否则会感染。
“来吧,否则一帮断了一只手的残疾,是杀不出这里的。”
卡加斯带着利奥拉,走到了一把宽背战刀前。
“就是它了,我看它很顺眼。”
利奥拉为难地看了眼卡加斯断臂,又比量了下战刀刀柄的粗细。
“好吧,你这条疯狗。”
卡拉斯狰狞地笑了笑,
“疯犬?这可不是我的姓氏。算了,先把刀给我装上吧。”
利奥拉点点头,先是召唤流水之灵简单清洁了下刀柄,随后又抽出腰间短刀。
“十字伤口?”
“十字伤口。”
虎人萨满手起刀落,赶在卡加斯感到疼痛之前,就切断了几根主要神经。
“日后可能会神经坏死,你这条胳膊就彻底废了。”
披头散发的兽人角斗士终于愤怒了,“你是个没有卵蛋的娘们吗?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
“我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给人治病的时候告诉对方后遗症可是医德。”
抄过战刀,狠狠往骨头茬子一怼,卡加斯狂吼一声,差点昏迷过去。
“哼,你自己选的。”
将火焰之灵和流水之灵结合,在让收损肢体再生的同时将伤口中的腐肉和碎骨吐出来。这是利奥拉的独门绝技,不过他不怎么使用,至于原因……
“卡加斯,你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虎人混蛋,你对头儿做了什么?”
幸亏有几个懂行的萨满在旁边,伸手拦住几个肢体走在脑子前头的肌肉猩猩。
“现在头儿还没事儿,但你要是过去了,头儿就死定了!”
碎骨,神经丝,血管碎片。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接口附近的肌肉吐出。
终于,在利奥拉坚持不住之前,治疗完成了。
“哈,哈,哈。”
卡加斯已经缓了过来,动了动自己的新左手,角斗士笑了起来。
“哈哈,嘴上说得挺吓人,干活可是一点不掉鞍子。”
作为对自己身体极其了解的战士,卡加斯能感受到,自己的断臂跟之前手臂尚在时没什么两样,连刚刚断臂时产生的那种生涩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呵,刚才用力太猛,把你骨头怼的太碎了。要是不把这些碎骨取出来,你会被活活疼死的。”
接过食人魔肉条,顾不上血腥和恶臭,虎人中少有的开慧者大块朵颐,连着吃下了好几块肉条才恢复了站起来的力气。
一手拽起仍然虚弱的卡加斯,利奥拉笑了一下。
“看你这幅软脚虾的样子,还能继续吗?”
“唰。”
宽背刀横扫而过,卡加斯回忆着当年起义时,那个一手残疾,靠着假肢杀出赫赫威名的苦工,杀人时的动作。
初缓,后快,没花两炷香时间,刃拳酋长已经可以熟练使用自己新的肢体。
“啊,啊,啊。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顶着腹盾,打扮如同屠宰场屠夫的大肚食人魔走进了武器储备库。腹盾上,红色浸染的鞭子刻在盾牌正中央。
“是痛苦之鞭,他们来了!”
披头散发的战士迈步向前,长发下,深沉的仇恨和愤怒死死埋在眼底。
“小狗狗,你需要一点……调教!”
肥魔一声怒吼,不分生冷热熟,手中一双钝刀走,只求杀人吃肉!
左手易肉为铁,十年怒气依旧,脚步一错取敌头,自由皆在刃手!
“以刃拳氏族之名,为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