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木门没两下就被撞开了,老夫人带着十几个家丁和粗使婆子闯了进来。
“祖母救命,快救我,凌矜言疯了,她要杀人!”凌绮蔓拽着老夫人的裙角尖声叫道。
“住嘴,我有眼睛,自己会看。”老夫人气恼地撇开凌绮蔓,向着屋内走来。可待她看清屋内的情形时,明显吃了一惊,凌绮蔓的几个丫环抱成一团昏死在地上,何妈妈和葛大娘也都受了伤,在地上哀嚎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谁到这里来过?”老夫人不解的目光从屋内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待她看着凌矜言时止不住打了个冷颤,那分明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目光冰冷而妖邪,满身的杀气。老夫人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却见凌矜言两眼一翻晕倒了。
“言儿,”老夫人忙奔了上去,好在月芽及时扶住了凌矜言,没让她摔着。
“你们几个快过来,把大小姐扶到床上去,”老夫人指挥着身后的几个婆子安顿好凌矜言,又让人泼醒了几个昏倒的丫环。她挨着凌矜言坐在床边,让凌绮蔓带来的人,包括受伤的何妈妈和葛大娘一应跪在床前的地上。
“你,过来,”老夫人指着缩在卧室门口的凌绮蔓气恼道,“你给我说说,这里、这些是怎么回事,言儿怎么会晕倒,你的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祖母,凌矜言她疯了,她被鬼上了身,我的这些人都是被她打的。”
“你给我住嘴,真当我老婆子老了好欺瞒?你母亲平常是怎么教导你的,在这节骨眼上,是胡闹的时候吗?还有你们两个,”老夫人看向何妈妈和葛大娘,“你们也是凌府的老人了,平常看着也还稳重,怎么也跟着犯糊涂,是老身平常对你们太过宽厚了吗?”
老夫人疾颜厉色,听得面色惨白的何妈妈和葛大娘脸上更是毫无血色,葛大娘忙磕头道,“老夫人,都怪老奴,老奴看不惯大小姐用虚伪的手段来博取您的关注,便怂恿二小姐随老奴到这浅水居来,这些都是老奴的错,请老夫人责罚。可是老夫人,二小姐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大小姐身上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刚才她自己也说她是孤魂,我和老何还有这几个丫头都是被她一人打伤的。”
“你……你胡说,”月芽气愤地大声吼道,“是你骂了大老爷和大夫人,小姐警告过你的,你们不听,向小姐提起当年的事情又不愿意全说出来,小姐气不过才打你们的。”
葛大娘和何妈妈恐慌地垂下头,不敢看老夫人。老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声音极不自然地说道:“你们两个倒是跟我说说,当年都有些什么事。”
凌矜言闭目躺在床上,意识完全清醒。听着老夫人这晦涩的语气,深谙心理学的她心脏猛地一缩……
葛大娘不敢抬头,结结巴巴地回道:“当年……当年就是来了一群黑衣人,把大夫人掳走了,大爷跟着也离了家。老夫人,老奴知错了,老奴是跟大小姐怄气,才拿这些事情来从来不比别人少。我原本一心想要扩大家族权势,却几乎因此让这个家破碎。我的媳妇有家不能回,我的儿子是有家不愿意回,细想下来,我争来的这些权势又有什么用。枉我凌庄氏自诩聪慧,却到了如今这把年纪才活明白过来。什么恩宠富贵不过都是过眼烟云,哪一次的热闹劲儿过后不是倍感清冷、患得患失……只怪我明白得太晚,若不然,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要顺了瑜儿的心意,让他们夫妻俩留在我身边。言儿呀,祖母是你们一家的罪人,如今想要弥补也是有心无力了。你父母活得太过辛苦,你就帮帮他们,也算是为祖母减少些罪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