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特无辜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要不要这么激动啊。”
紫瑶整个人僵住了。
金玲掏出手帕在脸上擦了擦,忽然用一种相当诡异的声调道:“其实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激动,嘿嘿。王爷若是自己死掉了,你就不用杀他那么麻烦了,我也不用给你订棺材了。而且,我们还理直气壮的继承了他的家业,到那时候,我们主仆二人的小日子,要过得多造孽就有多造孽,哈哈……”
“只怕他没死我先死了。”紫瑶失神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确定是王爷病了?”紫瑶道。
金玲点头道:“是啊,膳房的人都这么说的。”
“那有没有说王爷究竟生了什么病?”
金玲想了想道:“那倒没有,不过听说除了王爷好像还有个人也病了。”
紫瑶眼前忽然一亮:“还有一人?那人是谁?伤的如何?”
“好像……好像叫飞云。小姐,你怎么了?”
紫瑶道:“我没事,你卖画去吧。”
打发走金玲,紫瑶又开始发起了呆。原来他才是飞云,那跟飞雨在一起的那个人又是谁呢,想他喝令侍卫的态度,大概是侍卫统领什么的吧。
飞云,飞云,紫瑶在心里一遍遍的念着这个名字。也不知他如今伤的怎么样了,现在大家肯定都忙着照顾那个冰山禽兽,还有谁能顾及到他呢,但愿佛祖保佑吧。
入夜,紫瑶按捺不住心中的关切,想着怎么也该跟那人道个谦吧。于是,沿着林阴小道,穿过池塘,又一次来到了那个挂着蓝灯的园子,只是今晚这里挂的都是些普通的白蜡灯笼,而且还增添了守卫把在门口。
眼见今晚是见不到那人了,紫瑶心下有些失望。
初晨的日曦最是明媚,映过枝叶,投下片片斑驳,清风吹动,树影斜移。
金玲一大早搂着个罐罐,兴高采烈的拿给紫瑶看:“有没有兴趣?我们杀两局。”
紫瑶往罐中瞄了一眼,无甚兴趣:“我们都已经沦落到要靠斗蛐蛐儿来打发时光了吗?”
金玲撇嘴道:“切,难道你想到院子里扑蝶?这还是我费尽心思从膳房小六子那里坑来的呢。”
“你觉得逛街会不会更有意义些?”
金玲放下蛐蛐儿罐,表情严肃认真:“小姐高见。”
二人兴高采烈的到了大门口,却被守卫拦下了。
守卫道:“没有段总管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府。”
这种时候,金玲往往是狐假虎威的高手,她指着紫瑶说道:“你胆子不小啊,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啊?”
守卫道:“没有段总管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府。”
金玲火了:“告诉你,这是九王妃,还不快点让开。”
守卫依然道:“没有段总管的吩咐……”
“行了行了,你就只会这一句是吧?那那个什么段总管在哪儿呀?”金玲不耐烦道。
“我在这儿。”一个声音道。
紫瑶和金玲一起回头打量着来人,来人不是一个,是两个。一个灰衣长衫,一个暗紫长袍,灰衣男子年龄稍大些,约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相貌敦厚,只目光稍显锐利。紫衣男子约二十岁左右,身材高挑,五官俊秀。侍卫见了二人纷纷下跪行礼。
紫瑶一见二人,想起那晚之事,于是也做贼心虚的把脸侧了过去。金玲却大步上前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麻烦的总管啊,你来的正好,这两个家伙拦着九王妃,不让我们出门。”
二人也不答话,只向紫瑶行了跪拜礼:“段飞云、段飞雨见过瑶郡主。”
紫瑶心中噔的一下:“不,不必多礼。”复又对灰衣男子问道:“你就是段飞云?”
“正是属下,王爷近日身体抱恙,属下跟飞雨不便离府,还请王妃改日出行。”
紫瑶还不及答话,金玲上前道:“你说改天就改天呀,我们自己认得路,用不着你送。”说着,拉过紫瑶就往门口冲,指着门口侍卫骂道:“你们给我让开,总管大还是王妃大?谁大谁小不知道啊。”
就听身后段总管冷声喝道:“放肆,把她给我拿下。”
于是,一眨眼的功夫,金玲便被绑成了个粽子,推到段飞云面前。
“好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把她关进柴房。”金玲这下害怕了,一张小脸儿飒白飒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紫瑶道:“住手,段总管这一招下马威使的果然精彩,紫瑶领教了,劳烦总管大人高抬贵手,放这丫头一马,容我回去好好管教。”
段飞云道:“郡主言重了,属下方才之意是打算替郡主再安排一个性子柔顺的,既然郡主喜欢这丫头,属下只好遵命。飞雨,松绑。”
一直站在旁边不发一言的段飞雨,连忙上前替金玲松绑。同时轻声道:“下次在王爷面前,可不好这样了。”
金玲揉了揉手臂,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眼:“多谢指点。”突然,抬起一脚重重的踩在了飞雨的靴面上。飞雨立刻痛哼了一声蹲了下去。
金玲特解气的跑回紫瑶身边,一同回了小院。
蹲在地上的飞雨哀叫道:“关我什么事啊!哥,我被你牵连了。”
段飞云笑吟吟道:“受着吧,我还不知道被谁牵连了呢。”
转眼又过了三五日,无波无澜,日子平静得跟清水似的。紫瑶的眉头越锁越深,金玲的鸡腿不重样的换着吃法。
金玲说:“小姐,我看王府也没外面说的那么邪乎,你看这王爷到现在也没找咱们什么麻烦,人家干脆都不愿意见咱们,要不你也别冒险杀他了,就这样不是挺好,有吃有喝的有人养着咱。你又是皇后娘娘的干妹子,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觉着呢?”
紫瑶说:“王爷的事往后拖拖倒不打紧,眼下有件急事我必须先办。”
金玲问:“什么急事啊,好玩不,算我一个。”
紫瑶道:“当然要算你,因为我要把你卖掉。”
金玲刚咬进嘴里的一大块鸡腿肉,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月色皎洁,白华如银,如幕天际,繁星点点,盈盈婉约。
金玲趴在床上哭的紫瑶震耳欲聋:“没良心啊没良心,枉费我伺候你这么久,呜呜,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呀,你好狠的心啊,呜呜……”
紫瑶坐在一旁喝茶,面无表情:“小姐呀,都说了开玩笑的嘛,再说,你能不能像样的给我弄两滴眼泪瞧瞧,别总这么干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