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芙说完,眼泪扑簌簌落下。
言忆瑶连忙递上锦帕,“母亲,您?”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一直以为母亲和父亲相爱,才断然退了婚约。
她一直羡慕母亲当年的勇气,可是现在,这里面怕是别有隐情。
百里芙看着女儿探究的目光,叹了口气道:“百里家和傅家世代相交,我和你傅伯伯可算是青梅竹马。
你傅伯伯出生时从娘胎里带了暗疾,虽然厉害但是傅家可是权倾朝野,又岂能寻不到名医。本来好好调养,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过平常人的生活也是绰绰有余。”
言忆瑶皱紧眉头,疑惑道:“不是说傅伯伯顽疾缠身,时常病危吗?”
百里芙眼圈又红,泪盈盈道:“都是因为母亲,母亲那时候贪玩,时常拖着你傅伯伯玩这玩那,有一次瞒着下人把刚刚扎完针的他拉到小湖中划船,我看到一株莲花很是好看,就吵着要,你傅伯伯,你傅伯伯......”
嘤嘤,百里芙眼泪落个不停,哽咽难言。
“母亲,这些都过去了,您别伤心了,傅伯伯现在不是很好嘛?”
言忆瑶连忙拍着百里芙的背安抚。
百里芙抓住言忆瑶的手,摇头道,“不,你不懂,他那样都是我害得。我吵着要那株莲花,他给我折,但我却没控好船,一下子就把他掀翻在水里,他本来就体弱,怎么都爬不上来。我,我力气也小,没拉动他,反而自己也掉了进去。
我本来会水的,但当时太害怕,就一直扯着他。你傅伯伯撑着一口气,将我拖到湖边推了上去,自己却内劲上来,滑了下去,等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当是你外祖父和傅相问怎么回事?我当时很是害怕,只一个劲地说不知道。
后来你傅伯伯醒了一会,对大家说,是他跑去赏荷花,不小心滑倒湖中,我是为了救他才落湖的,之后又昏迷了。
我,我当时害怕的,便也就顺着他的话承认了。因为你傅伯伯刚行完针,不能见水,他还在水中侵了那么久,自此病越发严重起来。
我那时候就想,无论他如何,我以后都会好好待他。即使他没了,我也要为他守节一生。”
言忆瑶吃惊道:“那母亲后来怎会?”怎会嫁给自己的父亲,而且父母之间的恩爱绝不是装出来的。
百里芙将言忆瑶扯到自己身前,对着她道:“你傅伯伯好几次都险些没命,自觉命不长久,不想耽搁我,就想着要还我自由。
我自是不会答应,傅家也就没有再提解除婚约之事。
后来你傅伯伯病情危急,傅相派人带他去寻一世外高僧,一去就是三年。第一年还时常来信与我说病情减好,我很为之喜悦。第二年,他便隔很久才给我来信,心也就了了几趣÷阁,报个平安。
我那时很是生气,连去了几封书信,催问他到底何时回来,莫不是在外面遇见了别的女人。若是他再不回来,我便嫁于别人。
我当时本是气话,谁知等了一月才等来他的一封绝情说,说自己确实遇见一个女子,两人一见倾心,说对不起我。
之后再无来信,我那时气急,又等了三个月,还是没有来信,一怒之下就答应嫁给你的父亲。
当时本是赌气,但你父亲对我是真的是好,娇宠万分,慢慢的,我便对你父亲动了情,失了心。”
“不,母亲,这不怪你,傅伯伯遇见的女子是傅夫人吗?”言忆瑶抱抱自己的母亲,安慰地问道。
百里芙泪眼婆娑地道:“不是,是母亲傻,他那第一年根本没有寻到高僧,只是为了安慰我,第二年好不容易寻到高僧的踪迹,但他的手已经握不住趣÷阁,是让身边的亲随一趣÷阁一趣÷阁模仿出来的。
后来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却收到我那封斥责的心,他为了成全我,便用最后的力气写下了那封信。
后来他就一直昏迷着,在被高僧医治的时候,也几经生死,但他都咬牙坚持了下去。
等他稍好,便不顾辛劳赶了回来,可是,那时我已经嫁给了你的父亲。
我是后来从他的亲随那知道他的事的,回来后,他就借酒消愁,完全不顾刚刚病愈的身子,我看着心疼,便暗暗撮合了他和我的闺中好友杨雪。我知道杨雪喜欢你的父亲,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所以,女儿,你不能再对不起傅家了。”
言忆瑶看着母亲,心中伤痛,但还是坚决道:“母亲,你觉得愧疚,有很多方法弥补,可是我不爱傅岚宇,如果嫁给他,对他对我都不是好事,求母亲成全。”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容母亲再想想。”百里芙揉揉额心,“你先下去吧。”
“母亲?好,我们明天再说。”言忆瑶看着疲累的母亲,慢慢退出房间,让婢女们进去伺候。
“夫人,你眼睛怎么了?”红香一看百里芙那红肿的双眼,赶紧去一边用锦帕沾湿了,过来给百里芙敷眼。
“是跟小姐吵架了吗?小姐换个大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夫人快別生气了。”红香试着替言忆瑶说话。
“你也知道换管事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是个怎样的人。”百里芙一把抓住红香的手,急切地问道。
“嗯,夫人别着急,我也就刚刚见过一面,人长的挺俊秀的,夫人明天招来看看。”红香手里忙着给百里芙拭眼,嘴里却支着招。
“不必,你给我梳妆一下,我们待会就去。”百里芙一听俊秀两字就坐不住了,连连吩咐。
等收拾妥当,百里芙带着红香一人,找个下人带路,一路行进少年所住的小院。
小院屋中,只有两人,少年和林平,小猴子早早就被打发着睡觉去了。
少年随手翻着栖霞园的账簿,看着进进出出的银两数据,有点头痛,看了几页就盖上了,还是明天让小猴子看吧。
“林平,我都听说了,你这次办的不错。这不就是不动声色吗?装醉汉,这主意还真不错,亏的你这木头脑袋也开花了。”
少年将账簿推到一边,笑着对林平道。
林平摸摸头,又揉揉鼻子,为难道:“大公子,我本来是要直接打折那丫头一条腿的,谁知刚到茶棚就看到那丫头和俩醉汉干上了,我们也就在旁边起了下哄,其他的到没干什么,当不得公子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