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芳儿伸出了手,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不解的说道:“大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了啊,灯笼之中,可并没有燃出火焰,烧伤芳儿的手啊?!”
“这正是我说是你,嫁祸我使用厌胜之术的原因!”顾萝烟扯动了裙幅,转过了身来,背对着芳儿说道。
“烟儿,你这葫芦里倒地卖的是什么药?!”顾震南也不解,不禁站起了身子来,踱步走向了顾萝烟,问道。
顾萝烟莞尔浅笑,说道:“父亲,您看看您的手,您便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哦?!”顾震南皱了皱眉,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忽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对顾萝烟说道:“这便是理由吗?”
顾萝烟颔首,道:“请父亲看看芳儿的手掌。”
说着,顾萝烟走到了芳儿的身前,将芳儿的手拽了起来,只见,在芳儿的手掌之上,宛如霜雪一般,没有任何的痕迹,纤细的手指上嵌着晶莹剔透的指甲。
芳儿依旧不解,凝眉对顾萝烟说道:“大小姐,您就算是看不上奴婢,您也不能冤枉奴婢啊!”
“你还想要狡辩吗?”顾萝烟脸色徒然的阴沉了下来,声音冰冷宛如一只寒冰利箭一般,“你且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的手,和其他人有何分别。”
闻言,芳儿微抬头,看向了被顾萝烟紧紧扼住的手掌,然后,芳儿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的手上,顿时,她的脸色一变,豆大的汗水不由得从额头之上滑落了下来。
“这……”
芳儿语塞,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顾萝烟奋力一甩芳儿的手,冷声说道:“芳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早就让音浅在灯笼之中放入了石墨块,每一个人将手放入其中的人,手掌未免都会沾染上一丝墨色,可是,瞧瞧你的手,白净的好似从雪染的一般,这也就是说明你心虚,并没有将手伸到灯笼底部,你说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我……”
芳儿真的怕了,原因不是别的,若是此时一旦认定是她所谓,那么她便是必死无疑,而且,来辩解的机会,顾素言都不会给她。
“芳儿!”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素言,猛然的一拍身旁的桌案,沉声怒喝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姐姐一个解释,如若不然,你们一家子……”
顾素言将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放的极轻,宛如蚊子的嘤咛一般,甚至,就站在一旁的顾萝烟和顾震南都不曾听到。
“呼……”
芳儿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阙了阙一双眼眸,她曾经见过顾素言对付倩蓉的手段,她固然想要活命,但是,她更希望全家人都能够活着。
她猛然睁开了双眼,怒视着顾萝烟,愤恨着说道:“是,没错,就是我要陷害你,若不是,二夫人又怎么会自戕,我跟着二夫人这么多年,她待我如同亲人一般,这个仇,即便二小姐能够放下,我也要为二夫人讨回一个公道……”
“啪!”
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素言便猛然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嗔怒着说道:“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我娘的死,怨不得他人,你怎么能赶出此等事情来,你……你……”
“妹妹何必为一个粗使的丫鬟动怒,她犯下如此大错罪,拉出去乱棍打死便是,何必再浪费口舌呢。”顾萝烟嘴角掀起了一抹宛如罂粟一般的冷笑,抬手轻抚了鬓间的步摇,说道。
“这……”顾素言虽然想要让芳儿出来顶替她承担下所有罪名,但是,却不想让顾萝烟再逞威风,“姐姐,你瞧着大过年的,若是见了红,该有多不吉利啊。”
“呵呵……”顾萝烟咯咯的笑出了声,道:“这还不容易,找个背人的地,埋了便是。”
顾素言闻言一惊,她虽然见过顾萝烟惩戒倩蓉那番凌厉的手段,却不曾想,她竟然狠辣如此,顾素言紧了紧拳头,说道:“姐姐,芳儿毕竟跟着我娘这么多年,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不能……”
“不能!”顾萝烟知道顾素言要说什么,当即便阻断了顾素言的话,说道:“如果这件事,没有查明真相的话,我便会被这下作的蹄子,蒙上了不白之冤,后果,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是……”
“没有可是!”顾萝烟双眼一凝,微微的眯了眯眼,深深的剜了顾素言一眼,说道。
“好了,大过年了,闹什么闹!”一旁的顾震南冷声怒喝道:“还能不能过个消停年,这眼瞧着就子时了,言儿说的对年关岁尾的,要了芳儿的命不吉利,若是惊动了你祖母,你们担当的起吗?!”
“父亲说的极是。”顾素言欠了欠身子,柔声说道。
“父亲……”
顾萝烟见顾震南要为芳儿求情,刚愈组阻止,便听到顾震南说道:“念芳儿是初犯,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吧!”
“哼!”顾萝烟轻哼了一声,微微的抬起了头,她终于知道,自己在父亲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了,竟然,连一个栽赃陷害的丫鬟都不如。
“呵呵……”顾萝烟轻笑了一声,冷声说道:“女儿乏了,先行告退。”
言毕,顾萝烟轻挥了衣袖,转身朝着大堂外走去,音浅眨着一双大眼睛,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
回清烟阁的路上,音浅见顾萝烟沉默不语,脸色十分的凝重,便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她的身前,轻声的说道:“小姐,您还好吗?”
“无碍的,就是有点子累了,歇歇就好。”说着,顾萝烟叹了一口气,她将宛如无骨的纤玉素手搭在了音浅的手背上,说道:“你说,如过没有彻查出芳儿是真凶,父亲会如何对我呢?”
音浅刚要回话,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传来了一声轻笑,“你也有这般软弱的时候,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原因,或许本王能够告诉你!”
寻着声音,顾萝烟朝着屋顶之上,看了过去,只见,龙清潇嘴角上衔着一株红梅,轻笑着看着自己。
“贤王殿下,您不是已经回宫中了吗?怎么,有会出现在咱们府中呢?”顾萝烟眉头一蹙,对龙清潇问道。
“如果本王早早离去,又怎么会看见你如此狠辣的一面呢?只不过是一个想要为主子报仇的丫头,你竟然都容不下她。”龙清潇从屋顶之上飞落了下来,身子宛如一片鸿毛一般。
不提这事还好,一听到龙清潇的话之后,顾萝烟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般,顿时,炸起了毛来,对朝着他走了过来的龙清潇怒喝道:“你知道什么,在你们的眼中,就只有无上的权利,我们女人,只不过是你们男人的附属品罢了,你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好端端的冲着本王发生火。”龙清潇知道此时的她,正在气头上,说话的声音软了下来,不愿再给顾萝烟添堵。
“呼呼……”
顾萝烟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色,紧握着的双拳,让欣长的指甲,深深的如此在手掌之中,滴滴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之上,像极了龙清潇拿在手中的红梅。
龙清潇刚刚走到了顾萝烟的身前,顾萝烟猛的挥出了一击粉拳,打在了龙清潇的胸膛之上。
看着眼前娇滴滴的美人,龙清潇的心头忽然的一怔,此刻的他,不由多想,直接握住了顾萝烟的手,一把将她拉入了他的怀抱之中,龙清潇轻抚着顾萝烟的一头宛如瀑布一般的青丝,柔声说道:“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哭吧。”
“谁要哭了,走开!”顾萝烟用力的伸出了双手,想要推开龙清潇,但是却发现,自己被他牢牢的锁在了怀抱之中。
见此,顾萝烟不断的挥动着拳头,朝着龙清潇的胸膛,如同是下雨一般的拼命捶打,若是不龙清潇的身体健硕,恐怕,早就会被顾萝烟送去奈何桥,找孟婆要碗汤吃了。
半晌过后,顾萝烟似乎是哭闹累了,便伏在龙清潇的肩头上,不在哭喊。
龙清潇依旧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只是轻抚着顾萝烟那一头泼墨一般的青丝。
忽地,顾萝烟猛然用力,一把推开了龙清潇,一双宛如夜空一般深邃的黑眸,深深的剜了龙清潇一般,嗔怒着说道:“淫贼!”
龙清潇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坏笑,说道:“这也不能怨我啊,要怪的话,就应该怪罪你,若不是你投怀送抱的话……”
“谁投怀送抱了!”顾萝烟脸色一寒,指着龙清潇说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呵呵呵……”龙清潇微微一笑,朝着自己指了指,说道:“若不是你,在我怀中,我的‘桃李’又怎么会发生变化!”
“扑哧!”
听着‘桃李’二字,顾萝烟便想起了当日的情景,突然破涕为笑。
“你还是笑的时候好看。”
“谁要笑给你看了。”
“过河拆桥,你瞧瞧,本王的衣裳都被你哭湿了。”
似乎,勾起了顾萝烟的心事,她微微的低下了头,转身便要走。
龙清潇一把抓住了顾萝烟的手,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究竟为何如此不待见你!”
“你知道?!”
“或许,你肯求求本王,本王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