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不久,原地就又来了一伙人,看样子皆是士兵,只是他们行容仓促,很是狼狈。
大概他们正在被人追杀,边往前跑还边向后眺望,根本没有注意地上的尸体,直到一个士兵不小心被绊倒。
“小心,有埋伏!”被绊倒的士兵一声大呼,引起了同伴注意。
其他人不明情况,拿着武器警惕地环视四周,结果不看还好,一看简直吓了一跳。
就在他们周围零乱地躺着五、六具尸体,其死状甚是恐怖,暂时猜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
他们此一行是六人,分配了三个人出来警戒,其他两个去搀扶倒在地上的同伴。
但他们那位被绊倒的同伴,却没有起身的打算,而是就地爬了几步,然后起身半蹲在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穿着青衣的尸体旁。
其他士兵见状问道,“喂!你在做什么?”
没有回答同伴的疑问,那名士兵伸手用长矛的尾端,慢慢地挑开尸体的面具,看了良久才下结论道,“应该是叛军的尸体。
”
其他士兵听了,也顾不得警戒,都四散开来,纷纷揭下那些尸体身上的面具或者蒙面布巾。
看到那些死者的真面目,这一小队士兵面面相觑,神色凝重,不禁分析猜测起来。
“这戴着青面獠牙鬼面具,穿着青衣的人估计是端王手下的叛军。
”士兵甲颇有些不确定。
“耳扣小双环,又面貌奇异,这蒙着面巾,著一身黑衣的人应该是对面来的奸细。
”士兵乙坚定地说道。
“看来他们是跟我们的人交过手了,只是——”士兵丙皱着眉头,眸中疑惑逐渐加深,他很了解自己这边的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地步,于是,不禁好奇地思索着这些人的真正死因。
士兵丁接口继续说道,“只是死状太奇特了,看起来满身红点,像是被什么咬过,导致中毒了,但也不对,他们的面色都没有什么问题。
”
闻言,士兵戊马上反驳士兵丁,就听他说道,“咬过也应该有较特别的伤口,但目前并没有发现,我猜测这症状,应该是他们对什么东西过敏。
”
“那我们的人呢?”士兵己顺着士兵戊的话,不解问道,显然他最关心的是自己人,而不是那些尸体的死法。
他的问题一出,另五个人皆是一愣,跟着就是疑惑,对啊,这些人死在这了,那他们少将军派出去做任务的兄弟呢?在这周围并没有看到那些兄弟们的尸体,就说明他们都还活着,只是大概已经离开了。
这时候士兵甲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抓住一具尸体的胳膊,凑上前仔细观瞧,最后倒抽一口凉气,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且颤抖着手,指着那句尸体,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些人好像都是被针扎死的,那些红点全部都是针眼。
”
但他的伙伴显然并不相信,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些尸体全身上下红点无数,那得多少针才能办到?就是有那么多针,还得要有人吧,假使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一针一针地戳,也得戳好久,累也得累死了好吧。
其他人把士兵甲拉起来,吐槽道,“你就瞎扯吧!”
士兵己却没有像他人那样不相信,而是眼见为实,同样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尸体身上的红点,最后还大着胆子用手抹了两下。
结果他发现,果然如士兵甲所说,那些红点只是半凝固的血液,并不是什么红疙瘩。
他擦去那些半凝固的血液,也看到了尸体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六人皆是一震,吓得退后几步,心中都想着,骗人的吧,万针穿体而死,这是妖怪出来害人了么?
感叹归感叹,正事还是要办,本来他们就在逃跑中,现在见后面迟迟没有追兵,士兵己推测道,“少将军之计隐秘,如今反中敌人的埋伏,我想,大概军中出了奸细。
现下后面没有追兵,应该是敌人合兵一处,追击少将军去了。
”
另五个人赞同的点点头,其中的士兵丁说道,“目前这些尸体的死因未明,又危险四伏,我们还是先找其他同伴,跟他们汇合后,再做打算吧?”
众人没有意见,于是对那些尸体稍作掩盖,便匆匆而去。
这边的士兵被吓的不轻,另一边定边候世子的属下看到东方不败的人形绣品,更是风中凌乱,眼睛都差点瞪脱窗。
其中一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鬼面青衣人和黑衣人的惨状,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唯唯诺诺地说道,“这是什么情况?”
“会不会太凶残了?”另一个人语气诡异,脸上竟然带着不正常的兴奋表情,“怎么办,老子看着九越的奸细和叛军搞成这副惨状,突然感觉好爽。
”
“别闹,这应该是先前那位武功奇高的朋友做下的。
”说此话的人是定边侯世子手下一名什长,他根据短暂的对话和眼前的情景,推断出东方不败心狠手辣,可能性情还有些乖戾,虽然对方帮了他们,但也不得不防,因此嘱咐道,“谨言慎行,咱们这个朋友不好惹,小心得罪了他。
”
“是。
”众人听令。
但一个伍长这时候又有疑问,就见他不解地问道,“那个朋友把敌人都摆成这副造型,如今又不见人影,我们还要和少将军汇合,如何带着这些人前去?”
众人听他所说,一想也是,这有不少人呢,看样子缺胳膊断腿的,甚是惨烈,要带着走也是件麻烦事。
“还有,我们如果不打声招呼,便把这些人拆下来带走,那个朋友会不会觉得我们过河拆桥呢?”先前的伍长继续提出异议。
“这——”什长也为难了,至今他都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什么会帮他们。
“嗤——本座还没那么小气。
”他们正纠结的功夫,林中突然响起了东方不败的声音,只是人却未见。
看不见人,这明显是东方不败以内力辅助传出的声音,众人环视四周,过了一会儿,东方不败的身影才出现。
只见他缓缓地走来,手上拎着好几只野兔和野鸡,已经剥皮清理干净,腰间还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水囊。
“有打火石吗?去捡些干柴,把肉烤了,我帮伤者疗伤。
”东方不败记着先前那个中了毒箭的士兵,于是收回星尘砂后,便去找了些草药,顺便从空间拿出之前就处理好的野兔和野鸡给他们。
那个什长因为属下非议东方不败,被逮个正着,觉得略有些尴尬。
但当他看到东方不败手上的野味儿时,眼睛闪闪发亮,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起来,于是不好意思地接过野兔和野鸡,嘴上还客气说着话。
“劳烦朋友照顾我等,真是拖累阁下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什长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定边侯世子的,毕竟这次敌人做足了准备,还人多势众,他就是放了求救信号,军营那边鞭长莫及,也是看不到,救不了他们的。
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东方不败想了想,手伸进怀中假装拿东西,其实是避着众人从附属空间拿出了定边侯世子的边字令牌,递到那位什长面前,“本座是看在这个令牌的份上,救他属下数条性命,你之前说少将军有危险,他发生什么事了?”
这名什长也不是什么白目的人,他一见那代表身份的边字令牌,便猜测东方不败跟少将军关系定是亲近的很,否则少将军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令牌送予对方。
只是,他是万万想不到,他家少将军莫名其妙上赶着给人家塞令牌,人家还差一点不收。
觉得自己真相了的什长,也不别扭了,把东方不败当成救星一般,将他们所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定边侯姓墨肱,其子单名玠。
而玠是一种大圭,祭祀的礼器,又名天子镇圭,寓意为天子镇守四方。
此名是白国当今圣上在定边侯世子刚生下时所赐,也应了众君臣的期望,墨肱玠果然勇猛,三岁便坐在定边侯世子的马上,跟随其父亲巡逻边防,抵御九越的连年侵扰抢掠。
待墨肱玠十三岁时,便已勇冠三军,夺得武较魁首,位及都统,十五岁时更是成了少将军,现在已经做了七年多了。
前不久,墨肱玠得到从九越传来的消息,说是九越十皇子带着九越皇帝的密令,领着十个禁卫高手,乔装打扮,偷偷潜进了白国边境。
消息传来时,墨肱玠看完后,突然想起了在花王谷遇到的戴面具的男子,但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有问题。
然后他又派人连夜调查,结果并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东方不败对他来说,就像平空出现的一样。
更何况——
墨肱玠叹息,他并没有见到对方面具下的脸,根本无从查起。
后来,他放下对东方不败的各种疑惑,转而研究那张纸条,推测九越十皇子潜进白国的目的,最后锁定在了刚反叛起事的端王身上。
于是墨肱玠派了多路人马分别调查九越十皇子的去向,还派了几个人,探查端王近期的动静,终于经过连翻调查取证,他确定了九越皇帝与端王勾结谋逆,妄图推翻白氏皇族的统治。
除此之外,他还调查到,九越十皇子带了一批物资,内含兵器、粮食、棉衣、战马等多种军备。
墨肱玠在花王谷什么也没有得到,正是心塞的时候,凑巧碰上九越十皇子运送物资,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上面。
思考再三,墨肱玠认为这批军用物资不能交到叛军手里,遂定下了一计,打算请君入瓮,把接头的九越奸细与端王叛军一网打尽。
但最后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给了对方机会,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计就计,聚众增兵,反埋伏了墨肱玠。
墨肱玠带着属下拼命撕杀,边打边退,最后众人一头扎进树林子里,再也没出来。
而九越十皇子和端王所派的人,急于表现,好大喜功,也追着进了林子,这才有了东方不败当初看到的那一幕。
那什长叙述完,便单膝跪在东方不败面前,尊重并郑重地请求道,“阁下武功卓绝,少有敌手,在这林中更是行走如风,我等请求你务必帮忙寻找少将军的下落,拜脱了。
”
“本座与他交过手,那厮并没有那么弱,还是先担心你其他的同伴,如今到底活着多少吧。
”东方不败觉得墨肱玠身手不错,若没拖累,安全离开还是很简单的。
“拜脱了。
”然而什长并不为那番话所动,依旧跪求,连其他闲着的人,也聚集过来,全部单膝跪到东方不败面前喊道,“阁下,拜脱了!”
东方不败满脸黑线,及其不情愿接这差事,要知道染七还在前面等着他呢。
只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都多事救了这群人,更别说一个定边侯世子了。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墨肱玠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不再追究他冒充的事,如今直接施恩于墨肱玠,求之不得。
这么想着,于是东方不败没怎么拒绝,便答应了,“好,本座便答应尔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