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那我就和你直说了。你知道我在翼州常山郡郡城里的典当铺,而常山郡城太守之位一直处于空缺状态。”
“就在几个月前典当铺来了一个年轻人领着几个下人在当铺当了一张画。那副画别看版面小,但是其精致程度当属天下第一都不为过,后来我差人给你送回来了,你想必也收到了。”
“就在前段时间常山郡内有咱们的线报,说是空缺好几年的太守之位有人任职了。但是咱们只是打听到这些,到底是真是假也没有证实,至于具体那位是太守大人我们就更不清楚了。为了这事,我们前后调了几波人调查了十多天,任然没有结果,后来我就全撤了。”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根据眼线的情报,现在每日在太守府府邸蹲守的人不少,各方势力的人不少,而且太守府每日有人陆续出入,消息肯定不假,但是知道太守大人具体情况的真没有几家。整的大家都特别好奇,具体到底是何方神圣。”
“前天下午,突然在店铺里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点名要跟我见面谈一桩买卖。后来我见着他的时候,他直言要和糜氏做一笔生意,希望我能通知老爷你一声,你看看这是什么?”
吴友德说着从袖筒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正是白阳发明不久的“白阳纸”。
糜竺接过了纸张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最后说道:“吴老,什么意思?这不就是纸张吗?”
“老爷,您仔细看看,和蔡侯纸有什么不同之处?”
“嗯!不同之处。”吴友德不说糜竺还没有注意,平常家里也有一点蔡侯纸,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蔡侯纸非常的贵重,那怕对于吴友德等人来说蔡侯纸也是一种奢侈品。
但是对于糜氏家主来说,虽说贵了一些,但是家里还是储存了一部分。对于糜氏商行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就买了一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送给官员联络感情或者谋取一些利益。
糜竺看着手中的白阳纸,慢慢的思索起来。在家里的蔡侯纸怎么说呢,比普通竹简那是方便太多了,但是要说好用也就是一般吧。整体感觉特别的硬实、厚,而且大部分属于黑灰色或者暗灰色,只有少部分浅白色的特别稀少。而且其中杂质特别多,家里珍藏的就是类似黑灰色的蔡侯纸。
至于浅白色也有,但是比较少,主要用度都在皇宫,想拿钱买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有钱未必就能拥有。
所幸自己有缘得见过,对那种浅白色的蔡侯纸也是有所印象的。刚才吴友德拿出来的时候他以为就是那种皇宫特供纸,但是现在仔细一看还是和那种纸张有本质的区别,或者说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纸,这亮度,怎么会有这么白的纸张?啧啧,这柔性,而且这么薄这么光滑。好,好纸啊!”
看见这么好的纸,他都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感,看着边上的毛笔,拿起来随手写起了诗词来。
吴友德也没有打扰家主的雅兴,饶有兴趣的看着糜竺书写着。
时间不长,糜竺就写完了,两手拿起纸张端详了起来。
“好,很好。纸张居然一点不印,没有像蔡侯纸一样写的字体小了就会印成一片。你看看,这其中一字一句居然清晰可见,而且一写就干,有很好的吸墨能力。好,简直就是神纸啊!吴老,快跟我说说,这是什么纸?怎么会到了您的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和你刚开始介绍的常山太守又有什么关系?”
吴友德看见糜竺对这纸张评价这么高,也是惊喜不已。按说家主也是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好东西,想不到对着白阳纸的评价这么好,看来我这次回来见家主是做对了。
“家主,这是白阳纸,常山郡太守府所出的。昨天我们上楼聊了一会,他给我看了白阳纸,并且说是想跟我们糜氏家族合作,但是具体情况的让家主亲自去常山郡和太守大人接洽。”
“我刚开始也挺纳闷的,怎么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咱们头上,本地商会一大堆,全国和咱们差不多的商家也不是没有,为什么偏偏就选了咱们糜氏。”
“经过那个小兄弟的解释我才知道,您可能不知道,现任常山郡太守乃是几个月前当时来咱们典当铺当画的那位公子。”
“这位公子姓白,单名阳,字文清。看其人岁数不大,但是想来志气不小。当时他刚来常山郡城时因为没有盘缠当了那副祖传画,我当时也是感觉这人将来或许有一番大作为,所以在收那幅画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压价之类的。”
“现在太守府生产出了这种白阳纸,可能感觉咱们典当铺有诚信,没有坑蒙拐骗之类的行为,所以太守大人白阳亲自拍板要和咱们糜氏合作。不过具体情况还的你和太守大人商量定夺,但是我估计咱们也就占点小利润,大头还是太守府的。”
“哈哈哈哈……,要不说家有一老好比一宝,这话说的太对了。”糜竺听了吴友德的话后很是开心,这次的生意可以说是吴老一个人给糜家挣来的机会,虽然吴老说可能挣不了多少钱。但是糜竺自从看见白阳纸之后就知道他的利润会有多可观,别说给点小利润了,就是给一点点的利润,那也是想当高的。
就他作为一个商人敏锐的眼光看,这个白阳纸有可能淘汰掉现在皇家所用的蔡侯纸。当然具体情况还是有待商榷,毕竟影响一个商品的销量问题会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就好比白阳纸再好,你要是定价高于蔡侯纸三、四倍,或者产量太低,不能有效的大规模生产。那样的话蔡侯纸的生存空间还是很大的,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有钱。
不过就是再怎么样也是绝对的暴力行业,这种行业给你百分之一的利润可能就比好多商品百分之二三十的利润挣得还要多。
再者说了,哪怕就是不争钱,只要能攀上常山郡太守府这根线,那对今后的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底牌。
现在还正愁找个投靠对象了,想不到说完时间不长就来了一个现成的。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官方各个大老爷根本就看不起各地巨商名流,就觉得他们属于商人,商人逐利,有违圣人教诲。
所以糜氏商行现在想在各地继续扩大规模已经非常难了,现在能持续维持现状就很好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投靠谁这事对于糜家来说是大事,还是要好好考虑,多方考察一下对方,最好认清楚这位太守大人的为人之后再做决定,现在主要还是考虑和对方合作白阳纸的事情。
“看来我的去一趟常山郡郡城,好好会一会这位年轻的太守大人了。上一次他那张画为我们糜家交换来很大的利益,这次希望这位太守大人还能给我点惊喜,呵呵。”糜竺说完之后不自觉的笑了笑。
“东家,那副画顶大用了?那就好,那次开价那么高我还想着怕赔了,有大价值就好。”吴友德听见糜竺那么说非常高兴,从刚才糜竺的点头中他看出了那张画为糜氏家族带来的价值很是可观。
“东家,其实我早就说过,咱们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捐个官呢?只要东家想咱们捐个三公级别的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吴友德也是满脸的不忿,就他自己猜测白阳的太守之位应该就是他卖了那张画之后捐的,既然他能捐为什么老爷不能捐,何必要现在这么低三下四的上门求他们。
“呵呵,你以为咱们糜家没有当官的吗?我前前后后给咱们糜氏一族内年轻一代的一些领头人捐了不止十来个了吧。”
“但是他们也得有那点能力啊!太守咱们也捐过,好几个在上任的路上就让人杀了,剩下的那几个按说职位也不低,但是一个个都是些傀儡?有什么用?家族有难别说能不能帮上忙了,好几个混蛋还有脸回来和我讨要钱财,一群饭桶。”
“现在他们几乎都打着糜家的符号,同僚们一说起他们还想着商人这码子事,都不想和他们来往。现在别说和世家子弟比了,就连那些寒门出身的都比他们混的好。”糜竺越说越气,两只手掌拍的桌子“啪啪”直响,最后都要感觉准备骂人了。
吴友德看见连忙加了点茶给糜竺端过去,让其喝了一口顺顺气。
糜竺缓了缓,语气放慢后说道:“吴老,每个人既有自己的长处那就有自己的短板。咱们糜氏家族,不管是本家的子弟也好,附属的旁系也罢,这做买卖咱们个顶个的都得心应手。但是要说当官,是真没有那个天赋啊!官不是那么好当的,这种事非常考验一个人的综合能力,而且想成大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啊!”
糜竺说完后看见吴友德不说话,就说道:“这样吴老,咱们俩也好吃时间没有在一起喝一杯了,我刚才已经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晚上咱们俩一醉方休。明天早上咱们一早简单吃点便饭就带着护卫出发,争取早点到常山郡,我很期待和这位太守大人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