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随从忽然加快了步子,匆匆迈入书房禀报,几乎失了方寸,“府外陆陆续续驻足了不少官兵,还有……还有刘公公!”
袁枫只觉得胸口一闷,想起今日早朝过后皇上曾单独召见庞大人,即便猜不透刘瞿因何事造访,也知道平日里鲜少带着官兵上门,事情恐怕非同小可,便动身出去。
随从紧跟其后,大概是之前跟过袁枫父亲几年时间,多少也能察觉出刘瞿带着官兵上门的用意,恐怕都是治罪的大事。
“大人这是要去前厅吗?”
“不,夫人在哪?”
“在园子里。”
“大人,事情恐怕不简单,不如让小的先给您安排马车,从侧门离府……”
“先找到夫人再说。”
袁枫随即绕过了长廊,四处环顾下,南面正是从清凌屋子那头缓缓走来的容烟,只是本已心事重重的她,却见袁枫此时眉心紧缩,脸色凝重,连一旁随从也前所未有地警惕着四周。
“何事如此匆忙?”
袁枫一面护着容烟,一面让随从准备马车,两人朝侧门而去,“刘瞿带着官兵来了,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差不多将袁府围起,你快从侧门离开,马车会在那里等你。”
“那你呢?”
“刘瞿想必是带着皇上圣谕而来,身为臣子,不可不接,否则便首先落下了抗旨的罪名。”
“我与你一同留下,倘若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一个人如何是好。”
“不,容烟,你得离开。”袁枫的指尖拂过容烟的额角,顺着脸颊滑下,这般温柔,仿佛是危难之时的离别相诉,“我欠你甚多,若连你的安危都护不住,那我便不配做你的夫君。”
话音一落,袁枫只浅笑着,强作镇定之下示意随从陪同容烟尽速离开,自己却回身往前厅踱步而去。
“夫人,我们先行离府吧。”
“等等,我要带一个人走。”
容烟匆忙之中,转而往沈清凌房里跑去,于是随从也只好跟上。
府里的一切只如平日,可此时的幽静却只是暴风雨来前的安宁,随时将被惊扰。
“跟我走。”
沈清凌的手腕被她捏的酸疼,“这是做什么。”
“袁府出事了,若不是看在你身怀袁家骨肉,我岂会管你。”
沈清凌只是浑不知情地被容烟拉出了屋子,为护住腹中孩子,亦不敢多做纠缠,可看到两名随从神色慌忙的模样,倒是想起庞骁的作为,兴许是锦娘一事被揭露。
“怎么,袁家要败落了么?走什么,我还想留下来看看袁枫怎么一败涂地呢!”
“上车。”容烟不愿多说什么,在沈清凌的冷嘲热讽之下,她不愿意,也不敢作太多期许,但留下来的绝不会是清凌,是她。
二人上车后,随从立即驾车从侧门离开,经过袁府正门时,容烟轻轻掀着帘子望过去,只见刘瞿和数十名佩刀官兵驻足门前,正要进府。
袁枫的处境怕是凶多吉少,但容烟从未想过就这么一个人离开,安顿好清凌之后,她会回来,生同寝死同穴,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