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听到了令我不开心的话,但看到那个女人的狼狈样我还是很解气。
女人开始哭,而我毫无心肝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嘴里吹着不成调的口哨,直到她再次发飙。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没人养没人教的野货!”女人就像一个变态了的泼妇,瞪着眼,脸涨的通红。
我漫不经心的走到老男人面前:“听出来了吗?她骂你呢。”
老男人手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女人看着老男人的难受样,咬牙说道:“怪不得我妈恨你,你收留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一个毫无相干的外人,不光你自己麻烦,我们也跟着受罪!”
我把一杯水放在老男人的面前,老男人看了看我,眼里透着惊讶,拿起来喝。
这是我第一次为老男人做事,他可能不习惯吧。
老男人的咳嗽暂缓了一下,那女人用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吧?别仗着有张好看的脸,在这里根本没用,这里不是你的天下,别得意忘形!”
女人终于说出了郁结在心里的话,她就那么怕我夺走她的一切?
“我从来没得意忘形过,这里再好对我来说都不稀罕,更不要说什么什么工作了,我才不在乎,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摆出一个女孩子家不应该有的态度,“自己没本事来这里大呼小叫的,知道什么叫不要脸么?”
“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女人歇斯底里,指着我对着老男人说:“爸,爸,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她居然这样对我说话!我不管了,你让她走!马上走!”
“放肆!她走不走由你决定的吗?你回去!简直跟你妈一个样!“老男人咬牙切齿。
“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为了她你连我妈都不管!为了她你还居然叫我回去?”女人哭丧着脸。
“你这是无理取闹!小月才刚来上海没多少时间,我是想让你有空多陪陪她,谁知道你竟然这样,把给她的工作都抢了去。”老男人言语透着气愤。
“那是她自己放弃的,怪得了我吗?再说这样体面的工作她会做吗?她这种人只能在酒吧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卖弄风骚!”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老男人看上去非常痛苦。
女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才刚想起自己是来求助的,她的手抚在刚才被打的脸上,哭诉着:“爸,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再去说说好话,那个位置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如果我晋升成功,我保证好好珍惜,我。。。”
“你给我出去!”老男人不想再听下去了,暴着青筋咆哮着,手指着门外。
那女人很无趣,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好像要喷火似的,我则没心没肺的朝她绽开了笑脸。
女人气的发抖,咬着牙,“我不会让你得逞!什么都不会给你!”
女人悻悻的走了。
我歪着头对着老男人,口气轻飘:“什么都不会给我?她指的是这破房子?谁会稀罕?”
老男人痛苦的表情看着我,没有任何言语。
接下来是满屋子的沉默。
女人的一番话令我伤心,原来我在他们眼里不是一般的累赘,我简直是造成他们家庭不和睦的罪魁祸首,在她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所以,我决定离开,逃离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城市。
这个我丝毫不喜欢又与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城市,她让我哭泣也偶尔让我欢笑,我已万劫不复。在这个人人向往的地方,唯有我排斥着她的一切,老男人对我说从我出生第一天走进他生命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充满了活力,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我在支撑着他,虽然整整二十四年不曾相见,但他知道我在一方土地上快乐无忧的活着就是他生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否则他的一生也是万劫不复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他爱我是因为我的母亲,他其实是深爱着我的母亲,即使现在从不见面或者已不知人在何处的时刻,他的心里还是有着我母亲的位置。那么,既然这样爱着,为什么要天各一方?
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他们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冲破世俗的牢笼,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到一起,快乐的在一起生活,而非要选择这种天各一方又内心受着苦苦相思的煎熬呢?有时候我很不明白爱情,爱情究竟是什么?是两个人的朝朝暮暮还是只要曾经拥有?我很不能理解那些天天嚷着“不在乎朝朝暮暮只求曾经拥有”的爱情,我心里的爱情是两个相爱的人必须要在一起,只有在一起才能享受两个人的一起吃饭一起起床一起把落日收进灯光的浪漫生活,如果只在乎曾经的拥有,那么接下来的生活就是一个人孓然一生的过日子,这种生活你会要吗?
当然到目前为止我对他们的爱情一无所知,或许是我母亲不愿意将就那样的爱情,虽然彼此相爱,但终究是不光彩的,所以她宁愿选择离开也不愿意再回头;又或许我的父亲给不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生活,所以不得不两个人身处两地,时光能抹平一切不如意,或许在他看来一切都变得那样平静,平静的似曾没有发生过,只是我的存在让他明白他曾经也有过一段人生当中快乐的经历。。。
人一旦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这几天我无所事事,整天想着我的母亲,她会在哪里?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过的很不好,要不怎么二十四年了都不来看我一下,还有,老男人曾在新疆教书,那么我的母亲她是不是新疆人?如果是的话,我就可以去找我新疆的妈妈,她一定知道。既然老男人不肯告诉我任何点滴,那么这个谜就让我自己去一一揭开。
让我有这种冲动的是老男人的支支吾吾,每次说到我的母亲他总是这样令我产生怀疑。要想揭开这个谜,我只能重新踏上新疆的土地,这个想法一旦在心头落了根,就会滋长着我快点去完成。
我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去整理这次的行程,最后我突发奇想,在新疆打探到我母亲的消息后我再去西安,我要去阿甘的家乡,去寻找阿甘的下落。
一切都在悄悄中进行,这几天我像做贼一样,为了不让老男人怀疑我,我变得乖巧听话,老男人果然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