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扬瞧着一步一步挪过来的沈鱼,实在不忍看她一脸太过甜腻的笑容,只盯着她嘴角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笑的用力太过,竟有些抽搐了起来。
柳淮扬别开脸,见沈鱼停在离他一步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又皱了眉毛沉了声音:“再靠近些,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沈鱼无法,只得凑过去,蹲下身子,靠在他膝畔。
她哪里来的胆子施施然的杵在他脸前,让他仰着脸同她说话。
见她如此,柳二爷的脸色这才顺遂了些,盯着沈鱼白里透红的脸看了半晌,一改往日面黄肌瘦的模样,倒是长了些肉出来。
柳淮扬扯了扯嘴角漾出个浅笑,沈鱼却是让他盯的心里发了毛,才想开口,却让他伸过来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生生止住了话头。
柳淮扬伸手捏住了沈鱼腮边才长出来的那么一点子肉,小姑娘的肌肤嫩滑的跟上好的雪缎一般,温温热热的,越发叫人爱不释手。
柳家二爷便由着自己的手在沈鱼脸上捏圆搓扁,沈鱼却是敢怒不敢言,任由那只微凉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直到那冰凉而又灵活的手指抚上她嘴唇。沈鱼一惊,抬眼便撞进柳淮扬比平时更暗上几分的黑眸里,那手指便顺着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滑了进去,像只灵巧的蛇一般,在她嘴里摸索,逗弄
饶是沈鱼再让柳淮扬的一副好皮相迷惑的脑子一时呈浆糊状,也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过却又是反应过了度,她神形归位后第一件要紧的事儿不是将他的手指从自己口中移开,也不是将自己的头偏离开来。而是合上了嘴巴,更是一个不堪用力过猛咬住了口中的那截手指
直到沈鱼尝到口中有铁锈的味道蔓延开来,才慌乱的松了牙齿,拉开他的手,一圈整齐小小的牙印正往外泛着殷红的血。
沈鱼心想,自己这次算是闯下了大祸,栖意园了来了这许久,柳淮扬从未招她侍寝,守夜也没有过一次,日子太过闲适,倒是让她自己忘记了身份。
莫说柳淮扬如此,便是便是在这园子里要了她,她也只有含笑接受的份,她如今身份原就是做的这般营生,通房么
沈鱼咬了咬唇,有些诚惶诚恐的抬头,柳淮扬脸色古怪的盯着她的脸瞧,被的咬伤的手指正往外冒着血,他却恍然不觉,仿佛那手指并不是他的一般。
沈鱼抽了帕子将那只手上的血拭了干净,又简单包扎了一下,柳淮扬半天没有只言片语,面色如常也分不出喜怒,只一双眼睛比以往又是暗上几暗,沈鱼低了低头便想跪下告罪,却是膝头还未着地,只觉得叫一股子外力扯着胳膊,顺着势,整个身子便往着扑了过去,淡淡的药香便充满了整个口鼻。
愣是叫柳家二爷用力抓着胳膊扑了他一个满怀
沈鱼还未反应过来,便叫他抓着下巴抬起了脸,她便是坐在他怀中,仰着脸看着他微微低下来的头,听他有些咬牙切齿言语:“两个月的参茶倒是没白喝,爷瞧着长的何止是身上那二两肉,胆子长的更是不少,竟敢对爷下口,嗯”
沈鱼低垂视线并不敢看他,只觉得下巴上的手又是用了用力,才不得不抬起头来,对上他宛若子夜一般的黑眸,怯懦着不知说什么,半晌才挤出一句:“我奴婢一时无状,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柳淮扬闻言面色未见几分松动,只沉着声道:“知道错了便好,也省得爷再提点你一次,这下,爷罚你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后面那声音竟是染了几许春风,有些莫名的沙哑,沈鱼不解,还当他真要罚她,好汉总归不能吃这眼前亏的,这般想着,正要开口求饶,却是没了机会柳淮扬低头直接将她要出口讨饶的话堵了回去,以唇
沈鱼将刚从药庐端过来的药,小心的放到柳淮扬面前的石桌上,开了盖子,待凉上几分,再伺候着用下。
却一个不小心瞄到分明端坐在一旁看书的柳淮扬,现下却盯着她瞧,虽是面色如常,眼角眉梢却是透一股子的呃,春情
宛如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沈鱼暗自腹诽。
想起方才,面色却又红了红,也不知道他是素了多久,竟像是要生吞了她一般,若不是芣苢过来有事儿禀报,看那架势怕是要将她就地正法了不可。
芣苢过来时并没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柳淮扬身子不好,为强身健体,在林老爷授意下,跟着德叔练过几年内功心法,耳力自然比旁人好些,芣苢还未近前,便让他听到了脚步的声响,这才放开了怀中脑子早就搅成浆糊的沈鱼。
虽不大情愿,却也不得不将她从怀中扶起,理了理衣裳,清咳一声。
沈鱼回神,就见芣苢绕过一株落叶灌木,快步走了过来,这才明了柳淮扬为何突然放了自己。
芣苢过来禀报说是德叔已经过了柳府大门口,现下正往栖意园里赶,是否直接引来这里,直接同他禀报南疆种种事迹,顺带看一眼那灵蛇的模样。
芣苢那里说的有些兴奋,德叔回来,灵蛇已至,这便表示他家主子的身子极有可能康复。
半晌却未见柳淮扬有任何反应,芣苢抬一瞧,却瞧见了主子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这会正带着不快之色瞪着自己,芣苢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住了嘴,只恭恭敬敬的等着示下。
却说芣苢百般思量也未曾想起到底自家是哪里得罪了主子,方才柳淮扬瞪他那眼神,分明有中欲除之而后快的意思。
芣苢缩缩脑袋,悄眼看了一旁的沈鱼,原是想打探一二,却见沈鱼一张脸红的吓人,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芣苢有些了然,怕是这位跟爷起了争执,自个倒霉撞到了枪口上。只心里祈求,可别如上回一样,同温大人一起发配到外院让柳府的一干老少女眷抓着哭上个半天。
柳淮扬并没立刻招见德叔,只让芣苢传话让他先好生休整几天,再言其它。
芣苢一走,诺大个香雪林里便余他们两人,沈鱼更是觉得尴尬,只低声说药庐里的药熬的差不多了,自己这便去取了,也不等柳淮扬应声,转身溜了。
柳淮扬盯着她逃开的背影,小女人的神态惹的他牵起了嘴角,心中不禁莞尔:这便是害羞了
柳二爷的闷骚模式开启
柳淮扬耐着性子等了半天,才见沈鱼端着药碗踏着蜿蜒小道徐徐而至,一路分花拂柳的盈盈走近。
原本颜色浅淡的绯色褙子,让路两旁的绿色枝蔓趁出了几分明艳的味道,那褙子里面是鹅黄色及地衬裙,裙角随着她轻快的步子轻缓的摆动,越发显得体态纤细蹁跹,鬓边依旧只佩两朵素色珠花,全身上下再无多余饰物,却让柳淮扬觉得十分赏心悦目,比栖意园外柳府那群穿红带绿的莺莺燕燕好了不知多少。
柳淮扬便看沈鱼一步一步走近,看着她将药碗置于石桌之上,开了盖子,拿着把绢扇对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轻摇,丫头专心的紧,不肯分神看他一眼。
柳家二爷便只得干干的咳嗽一声,倒似有些没话找话意思:“方才让芣苢一搅,爷还有许多话未来得及问,现下问了你便老实回答。”
沈鱼执扇的手顿了一顿,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恭敬的应了句是。
有了之前的亲密举动,柳淮扬哪里还耐得住她站一脸恭敬的离他一步以外,长臂一伸,顷刻沈鱼便又被他圈进怀中至于膝头安坐,柳淮扬紧了紧沈鱼腰上的手,盈盈素腰不堪一握,心里叹一句,还是太过瘦弱,也无它法,只得好好养着罢
沈鱼有些忐忑,一时也不知他想问什么,却又让他困在怀中,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觉他一手握住了她的纤腰,有些用力,沈鱼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眼看他,唤了声音:“爷”
“终于肯正眼瞧爷了”柳淮扬松了松手上的劲道,满脸揶揄之色。
“爷想问什么,只管问罢,奴婢一定知无不答。”沈鱼不理会柳淮扬的调侃,这会儿坐在他怀中,只觉得心中忐忑的紧,连带着脑子转得都比往常慢了一些,回话时须得更谨慎些才好。
柳淮扬反手覆上沈鱼那只按在他手背上的纤手,放在手里细细把玩。
他面色如玉,长睫低垂,在眼睑的下方投出一片阴影,薄唇倒是比往日多了几分颜色,不似那般苍白,究其原因,沈鱼又是脸上一热。
柳淮扬却是突然抬眼开口问了一句:“清平坊里并未有人知你晓棋艺通医理,连那一手的好字迹都叫刻意隐了你倒是懂得如何藏锋。爷只好奇,为何现下你又不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