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其他类型 > 这个嫡女有点毒 > 122.三哥,你赌不赌

122.三哥,你赌不赌(1 / 1)

<>逸王等在了专门为他准备的包房里。

他靠着西式座椅背,那里的软垫上,绣着西洋国家所特有的教堂朝拜图。他满意地打量着包房里的一切,花团锦簇的墙纸与地毯,美丽诱人的贵妇画像,纹着金边的红木桌椅,五光十色的赌具,闪亮的白瓷茶壶里盛着香气四溢的西洋红茶。到处充斥着浓郁的西洋气息。

满意,太满意了。不久以后,就该由他而不是百里昭,代表整个天渊国,在这间曾经专门留给百里昭谈判用的房间里,与西斯博罗男爵签订那份长达五十年的重要盟约。这将大大提升天渊在西方的地位与国誉,也给他逸王爷百里明在天渊皇朝带来无与伦比的出彩口碑。

其实没什么可谈判的,重要条约都已商讨得差不多了。男爵签完字,他再交给父皇,盖龙玺。

呵呵,六弟啊,你聪明是聪明,可惜功亏一篑。你枉自辛苦一场,挖坑种树忙栽培,最后摘桃子、吃果子的人,是你三哥我。

逸王闭上了眼睛,好奇地设想着赌圣的模样。要是顺便能把这人给赢了,那父皇面前......嗯?又该锦上添花了。

就是输了也没关系。太子现在都不敢露头,胆小鬼兼窝囊废一只......他这位第一个见到赌圣的人,可以当做新鲜事儿说给父皇听嘛,让老人家乐呵乐呵,没准儿父皇也想跟赌圣玩一把,那他还能牵线搭桥,这不是又能显摆。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逸王的绮丽幻想。

“进。”他坐直身子,让自己显得高贵再高贵。

洋小厮引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然后静静地退出去,咔哒一声轻轻关门。

逸王愣了愣。这人头戴插了孔雀翎毛的帏帽,黑纱低垂,看不清长相。上身严密裹着白纱披肩,只看得出纤纤细腰,及腰下连着的,蓬松的,层层叠叠的艳丽纱裙。

典型西方贵妇的打扮,难道赌圣是个女子?

女子取下帏帽,逸王看清了她的脸,惊得站了起来:“六弟妹!”

“三哥何必这么客气,快坐下。”

谢芝缨轻笑着,将头发略整了整。为了能戴这顶西式贵妇帽,她把所有头发都盘到脑后,编了个兴吉利国流行的贵妇髻,还得多亏苏珊帮忙。

这身行头是苏珊在初次访问六皇子府的时候送的礼物。打扮成这样,才能以西洋人的身份进来。

逸王恢复了镇定。

“六弟妹想要见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他干笑,“直接来王府就是。”

“唉,没办法呀。”谢芝缨伸手抄过茶壶倒水,好像与久别重逢的亲戚拉家常,“三哥那么忙,况且现在六殿下都那样了,三哥为求自保,一准刻意躲着我,我何必去吃那闭门羹。”

“呵呵呵......六弟妹这话说的,本王岂是那等人,只是六弟他惹怒了父皇,本王虽有心援助,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三哥不用这么自责。”谢芝缨甜甜一笑,“三哥,你不必说这些,我又不傻。我更不是那种要死要活,求爹爹告奶奶地硬要给亲戚找麻烦的女人。”

“唉!弟妹这话说得我更惭......”

逸王一个“愧”字还没出口,被谢芝缨堵了回去:“何况,殿下就是三哥弄进去的,我求三哥做什么,那岂不是与虎谋皮。”

“......”

逸王有片刻的怔愣。之后,冷笑了数声。

“弟妹,你怎能这么想。”他自以为清楚了谢芝缨的来意,朝椅背一靠,慢条斯理地说,“证据确凿啊,那幅画落款是芸贵妃的小字芸茉。芸贵妃仙姿出尘,才艺高深,尤其那一手好工笔,在后宫诸妃中享有‘红颜丹青手’的称号,这称号还是父皇给起的。她画了六弟,其义不言自明。六弟妹,其实本王最同情的人还是你。你就不恼恨么?他娶她不得,转而选了你,无非还是看中谢尚书的功勋人脉罢了......”

谢芝缨拿起杯子喝茶,神情似冷似怨。

逸王便也饮了一口,觉得意犹未尽,又道:“弟妹是想说,其实那画儿也只能说明芸贵妃和六弟之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弟妹难道不知六弟不惧粉身碎骨,跳崖英雄救美的事?噢,弟妹那时还没嫁过来。可本王是在场的,很多人也都看见了。六弟抱着芸贵妃上来的时候,那神情......啧啧,可是心痛得很。唉!弟妹嫁不足三月,本王又不是那种长舌妇,哪屑于说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龌鹾事儿给你听。就是珮鸾,我也嘱咐她见了你,能不提就不提的。”

谢芝缨沉默片刻,忽地问:“三哥,那芸贵妃都说了什么?”

“这......本王着实不知。谁敢打听此事,不是惹父皇生气嘛。”

“嗯?”谢芝缨微微蹙眉,疑惑地说,“可是,万一父皇他老人家知道你让人在西陵干的那些好事,不是更加生气。”

“......”

“三哥,你就别谦虚了。”谢芝缨娓娓道来,“京营里头有你那么多人,挖出来的宝贝自然少不了你一份儿。殿下去稽考,你遮掩得再好,还是叫他发现了。不巧得很,那天在三哥家里,我那庶妹惊扰了世子,为了替她挽回这过失,殿下将这些告诉了你,以此交换,他封口,你放过谢家。对吧三哥,这些殿下其实没跟我说过,但是现在都这样了,我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龌鹾事儿搞清楚。”

逸王不语,谢芝缨紧接着说:“可是,三哥是什么人,岂能容忍被威胁,又岂能容忍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三哥虽然一时偃旗息鼓,却时时等候机会,直到殿下带西洋男爵去游山。呵,三哥,不得不说你动作挺快的。那些劫匪,那些京营调来的护卫,都是你的人吧?”

京营骑卫不保护六皇子及外宾,却一股脑儿地去追劫匪,若非六皇子府也自带了护卫,百里昭怎能护送男爵回驿馆,怎能找到她。劫匪徒步奔跑又受着伤,那么多骑卫骑马追赶,居然还能让他一路跑进芸盛的庄院。

那幅画就那么大喇喇地挂着。不管下人认不认得那是百里昭,见皇帝的妃子房里挂个男人的像,能无动于衷?在告诉芸盛之前就会取下来,谁也不想惹火上身。是谁吩咐挂画的,反正不会是芸贵妃。

“......男爵临时起意要游玩,而三哥瞬间就想出这个局,叫人猝不及防,三哥,你的幕僚很棒啊。我猜猜看,如此绝妙计策,难道来自我那七哥的好师兄,卫修先生?”

巧合实在太多。包括,卫修像救星一般地出现在山谷。关于卫修,谢芝缨有种摸不透的感觉。也许他是双料细作,但他真正目的何在,现在不是该细究的。

逸王冷着脸不说话。他十分谨慎,不知这里有没有她安插的耳目。

“三哥,我想你在宗人府的心腹们,去逼问我家夫君了。让他交出你想要的东西,对不对?”

谢芝缨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语音带哽,暗暗吸气,喝了口茶。

一定要镇定。她说这些是为了套出百里昭的现状。看来,逸王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如果再不出手,等着百里昭的就只剩下灭口了。

逸王也跟着举起茶杯。见茶已冷,他放下茶盏道:“弟妹,无论如何,那是芸贵妃亲手画的。你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刚才这席话,都只是你的猜测,便是隔墙有耳,也威胁不到本王。”

谢芝缨却起身,给自己重新添满热气腾腾的红茶。又取了只空杯子,倒满,端给逸王。

“三哥,请。”她笑吟吟地说,“我请三哥来,不是要控诉你,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三哥是来会赌圣的,今晚,我们赌一把?”

逸王嗤笑道:“可笑,就因为那晚你替太子掷赢了,就以为自己是赌圣吗?”

他指着桌子上的赌具:“谁都不能确保永远取胜,除非你出千。”

“不,三哥,这些都是西洋的奇技淫巧,不算什么。我们赌点大的。”

谢芝缨说完,弯腰搬起一只箱子放在桌上,打开。这箱子是洋小厮帮她拎进来的,也是苏珊赞助的。苏珊对一切都还不知情,见她这样打扮,苏珊很兴奋,还以为她要玩什么新奇游戏。

逸王吃惊地看着谢芝缨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好。笔架,画笔,砚台,清水,水盏,镇纸,白纸,各色颜料......

“你要在本王面前作画?”这算什么赌局。

谢芝缨已经落笔。笔走龙蛇,勾勒线条,具形,着色。

“三哥有所不知,”她边画边不慌不忙地说,“我是个惫懒性子。不拘学什么,掌握之后就丢一边,琴也好棋也好,针黹女红,作画也好,在我都是这样。大家都说谢家九姑娘生性顽劣,不学无术,一连气走了几个西席,真正原因就在这里......三哥,我不学,因为我已有术。”

逸王的眼睛越瞪越大。说话之间她就画了一幅齐整的工笔。那画里的人,正是百里昭。

这是一张很大的纸,百里昭只占据了一半空间。谢芝缨温柔地看了看他,以丝帕轻轻在画中人脸上挥舞着,想让墨迹早些干下来。

“三哥你看,”她轻轻柔柔地问,“这画,我临摹得好不好,和芸贵妃的笔法,是不是如出一辙?三哥啊三哥,你只算准了皇上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叛,可有一点你不知道,皇上实在太爱她了,内心深处,但凡有能自圆其说的解释,皇上一定不会不采纳。”

她派朵朵去说服了芸盛,得到了芸茉其余的画,得以领悟笔法,加以临摹。

“你、你要做什么?你是想让父皇知道,那画不是芸贵妃画的?”

“她一定没有承认。”谢芝缨胸有成竹地说,“芸家人虽少,可还有位弟弟呢。”

芸盛名下的商铺都被查封了,当然,还只是查封而已。芸盛在宫里有自己的力量,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想方设法欲替姐姐开罪。其实就是他不找人递话过去,芸茉也会矢口否认的。

“但那确实是她画的!”逸王急躁道,“真真切切!”

谢芝缨点头,轻轻地说:“我知道。”

英雄救美,美人动心,这有什么奇怪的。只可惜,一时情不自禁画的画,不慎被人偷走。现在,派了这个用场。芸茉一定后悔得想剁手吧。

能做的,唯有咬死了否认。皇帝自然是半信半疑,不然,芸贵妃就不会只是禁足了。流言太凶,他对芸贵妃那样,对百里昭就没那么客气了。毕竟,他在救她的时候,抱了她不是吗!

如果芸贵妃为了把自己摘干净,说什么“纵然六皇子有意,妾身也毫不知情”之类,皇帝就更恨百里昭了。

画才是关键,必须证明不是芸贵妃画的。

谢芝缨添了些颜料,泡好,继续作画。

她还要画什么?逸王紧盯着谢芝缨的笔尖,渐渐地,脸色发青发黑。

谢芝缨画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年轻女子。

奚珮晴。

在画里,她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百里昭,未嫁给逸王做侧妃之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

“三哥,你该记得,这位奚侧妃,小姑待嫁的时候,你和王妃可是试图通过陈贵妃,将她和我家夫君撮合成一对呢。所以啊,奚侧妃的心事,父皇母后纵然知道了,也会理解的。”

也就是说,皇帝会采信。

谢芝缨很快画完,然后取出一枚鸡血石的印章,在画角重重落下。

印泥鲜红,奚珮晴的芳名清清楚楚。

“三哥,”谢芝缨举起画好的画朝向他,“我的赌局已经开始了。三哥不知道,我已画了许多类似的画儿,有的有奚侧妃,有的没有,只有六殿下。这些画儿,都可以叫人张贴在三哥名下那些……呃,院落、别墅之类的地方,哎呀,三哥你很富有,可谓是美宅成群。那里也有奚侧妃的香闺是不是,然后,也会有贼人十分不巧地闯进去,发现这些意.淫之作。”

就算没有奚珮晴的卧房,也可以布置成那样嘛。

逸王全身乱抖,一把抢过画,狠狠揉皱。

“没用的。三哥,我都说了,那些画已经发出去了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宅子在哪里。”

逸王把画攥紧,好像想将它揉成白纸似的。

谢芝缨太凶悍了。她是怎么想出这个局的。

这位六弟妹悉心营造出这样的窘况:他的侧妃,始终心慕他的六弟。为了一慰求之不得的相思苦,她画了许许多多六皇子的画,有的画里还不知羞耻地把自己画了进去。

他逸王爷否认也没用。奚珮晴也是位骄傲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说了谁信。

然后,渲染得人尽皆知。让父皇知道了,就不是他疑似被红杏出墙这么简单了。

芸贵妃和百里昭都不吐口,父皇这个不肯承认做了乌龟的老家伙,肯定也想等洗刷的证据出现。那么,听到这些,不用他想,百里昭那些耳目也会给老家伙吹风。

“皇上您想,也许那画是有人为了陷害贵妃娘娘,故意趁骑卫们捉拿的时候放进她卧房的。”

那么,画画的是谁呢?

“曾经恋慕六殿下的奚侧妃呀!她不是画了那么多画嘛,奴才认为这很有可能。宫里那么多嫉恨贵妃娘娘的‘有心人’,从奚侧妃那里设法偷一幅画,也不难吧。”他都能想象那些人会怎么说。

逸王艰难地开口:“画可以临摹,印章也能刻无数颗,你凭什么……”

“凭什么就说一定是奚侧妃画的呢?三哥说得好对呀。”谢芝缨笑道,“那既然奚侧妃都是被冤枉的,芸贵妃就更是了。是谁陷害贵妃娘娘,乃至侧妃娘娘呢?三哥,这就看你怎样更改流言的走向喽……三哥你看,不管你是不是出手,贵妃娘娘,还有六殿下,都能解围哦。”

逸王把画揉成了一团。

该死的女人。

他出手,去把百里昭从他设的陷阱拉出来,奚珮晴自然无事。

他不出手,奚珮晴掉进套里,他名声扫地不说,父皇还是会怀疑那幅在芸家别墅发现的画有问题。关心则乱,他打的就是猝不及防的主意,现在让父皇冷静了,百里昭一样会没事。

谢芝缨欣赏着逸王的表情。她已看出了他动摇。

“赌吗,三哥?不管你怎么选,结果都差不多。”她抿了口茶,“区别在于三哥的名声……不过呢,大家也都能理解,说不定还会同情你。”

奚珮晴过去的心事,也就告诉了二三知己……比如,已被指给九皇子做侧妃的容思羽。容思羽的嘴巴,合得并不严。况且,知道的人还有不少。

也许,现在奚珮晴对百里昭还有这个心思。那天在这里玩轮.盘赌,奚珮晴看着百里昭,那眼神是多么暧昧。

“你已经都布置好了?”逸王低声问,“那些画儿都挂上去了?”

谢芝缨笑了起来。

“何必挂上去?只要让‘贼人’带着画光顾你那些宅子,报案捉拿,自然可以引得顺天府衙役看见。三哥,这不是你的伎俩吗,我现学现卖,还给你。”

逸王吞了一口口水。有点甜腥,也许不是口水,是涌到嗓子口的血。她也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他的宅子太多,贼人在暗他在明,想抓都没法抓,还殆误时机。

“本王这就……动手。”他语气低沉,“一夜之间,还六弟一个清白。”

“真不愧是快言快语的逸王爷。”谢芝缨竖起大拇指,“我见到殿下后,那些‘贼人’都会消失。三哥的宅邸,将一直平安,所有画儿也会被销毁……其实明日天亮之前,要是没有等到我的发话,他们一样行动。”

如果逸王不这么选,百里昭也能解困,但那样会拖至少一天。她就是要激逸王做出抉择。她不想让百里昭在那宗人府大牢里多待哪怕一刻。

逸王沉着脸。狡诈的女人,把最后一条路也堵死了。他杀了她也没用。她怎么这么有胆!

出门之前,谢芝缨又加了一句。

“三哥,殿下越早回来,你的宅子越早解除威胁。弟妹我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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