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搞(1 / 1)

“你想堕胎?不行。这个孩子很难得,我可以和王霞离婚。”

“我现在算是高龄产妇,平时抽烟喝酒,只怕会是个畸形儿。”

“不会的,去庙里拜一拜。这段时间不抽烟不喝酒就行了。”

“这个孩子能传我们周家的香火,我思想比较先进,儿子女儿都没关系,只要不是傻子就行。但是你得答应我,永远不能再碰你那些生意了,我听说你把按摩店交出去了,我看挺好的,都转让出去,你嫁给我,我就是退休也养得起你们。”他在女人面前说话总是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和段老板商议只有两件事,这孩子是不是他的,如果是,她什么时候嫁给他。

“我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我不想生孩子。”

“我可以娶你。”

“今天吃什么?”

千红想了想:“脚汗焖米饭,水煮半块砖,二锅头配高粱面,鼻涕臭鸡蛋。”

这是她小时候嘲笑人的顺口溜,周小东听出是不好的意思,恼怒地拽着她的胳膊:“今天为什么没有鱼!我要吃鱼!我要吃鱼!”

段老板轻声回答:“不是。”

“那是谁的。”

“你该睡觉。”周小东笃定下命令,摁着她的头在自己身上,所幸他很乖,只是逼着她枕在他身上。

然后上演由他排演的故事。

千红和小东玩球。

“接着。”她奋力抛出去,周小东捡回来,很快对这个游戏感到无趣,缠着千红玩别的游戏。

从现在开始,眼不观六路耳不听八方,千红告诫自己,攥着段老板的身份证,专心致志和周小东玩。段老板做什么,不是她的事,她容易进去添乱,她时刻留意着门里,周小东看出她心不在焉,哇哇大哭。

周局对这个未知的孩子兴致勃勃,他直截了当地翘起腿:“是我的么?”

“谁的也不是。”

“现在你要开始做饭了,我上班回来。”周小东兴致勃勃地摆弄千红,仿佛她是一个军绿色小兵人。她被安排在厨房,等周小东敲响两声门,虚情假意地问:“你回来啦?”

“我和你说认真的,这种时候别闹,我是真心真意的。”

周局点起烟,随即掐灭,摊开宽厚的双手给段老板展现自己的诚意。

“我们玩过家家,”周小东提议,千红对过家家心有余悸,她皱起眉头,他坐在地上,用手指划拉泥地,一块块分好,“这是厨房,这是卧室,我睡在这里。”

他很乖,躺在地上假装睡觉,千红分心在段老板身上,敷衍着哄了一声:“我给你讲故事。”

“我——”

“我不嫌弃你的身份,你现在有我的孩子就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要吃鱼!”周小东拽着千红哭喊,她没有地方给他找鱼,只好认错,重新说:“我今天做的是红烧鱼清蒸鱼酸菜鱼水煮鱼。”

“吧唧吧唧……”周小东很好哄,坐下开始“吃东西”,吃得很香,逼着千红和他一起吃。

段老板很难对周局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因此拒绝的声音低微,被压过,仿佛她从未拒绝过。周局说话掷地有声,像是从裹着红布的话筒里传出来似的,每一句话都是一道令牌,直戳戳下发到她眼前,她只能照做。

“你已经有周小东了。”

“他是个傻子。”

“你有王霞。”

“她有个屁用。”

“她在楼上。”段老板轻声提醒,周局显然没想到王霞在,往后仰仰身子长舒一口气,满脸不在乎:“她迟早要被我扫地出门。”

谈话持续到晚上七点半,千红感到不安。周小东玩累了,气喘吁吁,肥肉层层叠叠,犹如山峦,千红被他拽着,一会儿踢球,一会儿过家家,还有一会儿木头人,他会的游戏都让千红陪着他玩了个尽兴,他觉得千红是好人。第一次有人陪他玩到他想不出玩什么游戏好。

“千红千红,和我玩。”

“玩什么?”千红很累了。

“嗯……过家家。”

“玩过了……”

周小东把所有的花样都说一遍,连跳皮筋踢键子都玩了一遍,千红回答玩过了,他认真地咬着手指头想,苦恼地拽着她坐在地上。

她身在曹营心在汉,拽脱他的胳膊:“我进去喝口水好不好?”

“那我也去——”

“我不渴了,我们玩游戏。”

但周小东拍拍屁股起来,被她一句话说得渴了。他胖,摆动胳膊拧动大腿像鸭子打摆,左摇右晃地推开门,千红拦不住,任由他闯入客厅,段老板和王霞对坐着喝酒,周小东去厨房,王霞喊他:“小东——你过来一下。”

周小东鸭子似的挪到她眼前。

“楼上妈妈房间有一箱苹果,拿几个给千红吃。”

周小东欢天喜地地上楼去了,千红探头探脑地看两眼,段老板轻轻拢着头发,对她笑了笑,转头背对千红,发丝柔软平整,打扮整齐,看不出打架斗殴,王霞和颜悦色地用纸巾擦手,给千红一张笑脸就继续和段老板压低声音说话。

周小东轰隆隆地下来了,抓来一把弹子球给她,红的绿的彩色的,装在泡泡糖瓶子里送给她。千红从他胳肢窝下努力探出脸,像蜗牛探出触角,她想看看段老板的反应,或许某个眼神就能让她安心下来。

但是她很快地被夹在胳肢窝扛了出去,五颜六色的弹子球放在手里,周小东和她玩,她把好看的握在右手背在身后藏起,用不好看的打出去输掉,最后输输赢赢,她手里剩下的都是奶白色的好看的球。

段老板还没有出来,千红想再等下去或许就到夜里。她不能一个人去火车站,票总是有的,但段老板不常有。

周小东玩累了,千红撺掇他去问他爸爸哪里去了。

她靠在墙边等,啃掉一个苹果,把周小东罐子里的垃圾拣出去,他哼哧哼哧回来,像母鸡落窝,一屁股沉在她面前:“我爸爸出去和开发商吃饭了。”

千红站起来往里走,把周小东扔下。

周小东说你不和我玩了吗,千红没有回答,她拍拍身上的土进门,段老板依旧和王霞说话,千红径自走到段老板面前,王霞说:“好了,就到这儿吧,明天你就走了,好好玩一趟,过年再回来,咱们还能一起吃个饭。”

段老板说了几句客套话站起来,千红跟在她后面,像是跟班小鬼,出来的时候司机还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周局出去吃饭不坐车,他在车里等待,段老板对他说王霞找他有事,转头带着千红走了。

千红回头,看见司机对着段老板做了个猥亵的手势,她想拽脱段老板的手去打人,但并没有挣脱。段老板的手格外有力,死死攥着,几乎抓疼了她,她猜想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想要提问的时候,公交车晃晃悠悠到站,段老板往前追,她也追,上车,段老板摸下零钱,有几个男人看见她,对她指指点点。

公交车上没有并排的座位,千红把穿高跟鞋的段老板护在座位上,自己牵着扶手靠在旁边,是一道铜墙铁壁隔绝外人视线,但耳朵听得很明白,画报上照片的风波还没过去,段老板不但是个超级大破鞋还丢人到报纸上,污言秽语像一只只烂皮鞋砸到千红背后,她用手指随便劈砍四周的空气,把那些人吓了一跳,千红左劈一掌右劈一掌,最后劈到座位上,深深扶着,垂头看段老板。

段老板合着眼,好像没听见那些话。末班车的灯有些坏了,灯影照她一张阴阳脸,有光有暗,睫毛长长,眼角有极其细微的纹路,妆容被白天抹尽,剩下残存的真实的脸,段老板不化妆也很漂亮,像电影明星。

千红大概明白怎么突然要去旅行了,世人善忘,只要躲过一阵风头,她们和世人互相遗忘一阵,回来时就是过年的皆大欢喜。在这细微的安排上她体察出段老板的细腻心思,远离人群是最清白的自证。

人群面目模糊,千红从兜里掏出身份证还给段老板,段老板去买票,她看看四周又很不安,紧走两步拽着她的胳膊。

“我们去哪里?”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没有带钱。”

千红不安地轻声问一堆问题,死死缠着段老板的胳膊,像第一次和妈妈去陌生地方的小孩,她四下警惕,怕流言如暗箭扎过来。

“我都准备了,上车和你细说。”

段老板买了最近的两张坐票,离开车还有三个小时。千红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带,冷了热了都要花钱,精打细算地忧虑着,也不知道忧虑什么,攥着手指头低声商量:“是不是有点儿突然?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再走好不好?”

“收拾什么东西?”段老板似乎困了,眯着眼睛淡淡地笑。

“就是衣服,水杯,路上吃的,用的,牙刷都还没带,再买又是七毛钱。”千红掰着指头给她算,一件件列下来倒是清楚,段老板说:“你觉得我很穷?”

“我知道你有钱。可坐吃山空,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这人。”千红推她一把,虽然空着双手出门的确很潇洒,过日子不是靠潇洒来的,是不体面的一毛一毛抠出来,千红还记得大彩电的事,又忍不住推她一下,嗔她一眼。

千红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要走多久,她心里有很多问题,段老板困,她还是催着问:“我还没出过远门,丢了人你可不准怪我。”

“不会。”

“要是钱丢了我们怎么办?万事还是靠自己稳妥。”

“没事。”

“这回走也没和老张阿棉她们打过招呼,走得太突然了,去那边打个电话怎么样?”

“打过招呼了。”

“什么时候!”

“嗯哼。”段老板笑笑,想想段老板早有计划,不会食言,早早地和朋友告别了,她安下心来,又轻轻拧女人的胳膊:“也不告诉我,好像我没礼貌似的。”

埋怨归埋怨,她觉得段老板做事很稳妥,什么都想到了,就是花钱如流水,买了热水杯去暖壶边打水。站务员小妹没有看过小报,称赞她好像香港明星,千红松一口气,看段老板被夸时与有荣焉,好像冲淡了蜚语。

座位明明连号,但就是隔了走廊,还好车上出公差的先生独身一人,和她换了,千红紧紧攥着段老板胳膊不肯撒手。段老板说:“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人。”

那位先生笑着说:“真看不出,你们也不像姐妹,感情这么好。”

什么见鬼的表姐妹,千红想。当着外人,她头一回体会到违法犯罪的低微,拽着段老板把头藏起来,因为个子不高长得够嫩,被人以为还没有成年。

她听那位先生和段老板不紧不慢地聊着天,东聊一句,西扯一句,她渐渐也困了,枕在段老板肩头睡下,醒来时段老板轻轻歪着脸,低头剥一只茶叶蛋,手指细长地滚在裂纹周围,脱去鸡蛋的衣裳。

她骤然脸红,为自己这突然不害臊的联想。

那双手够漂亮,剥掉她肩头的毛巾时也是利利索索。她还年轻,欲望滚沸,从鸡蛋联想到自己傻白傻白的身体,手和脸露在外,冬天没有弥合那道分明的线,段老板轻轻捉住她的手腕,扣搭背后,吻像细密的针脚,缝缀她张翅欲飞的后背。

千红联想太多,别过眼不去看,她一动,女人终于舒展肩膀,放下鸡蛋揉揉发酸的肩头。

“醒了?快下车了,没有直达,要在一个小县城停四个小时。”段老板把鸡蛋递在她嘴边,她被联想搅乱思绪摇摇头,段老板默默地吃完,摘掉手指上的碎蛋壳,并未注意千红注视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擦掉,搭在膝头——夜里的火车横躺竖卧什么姿势都有,就是没有她这么端庄凝重的。

千红数着段老板的手指熬到县城,又怕过了时间耽误车,千红拒绝段老板说找地方睡一会儿,仗着自己年轻,催着段老板进站,说横躺在她膝头,披上外套用帽子遮脸也是休息。

出站再进站,夜里竟然有许多人堵在站内,好不容易进去了,一群人像卷心菜一样层层围绕一个什么,千红看热闹,挤进去,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安详地躺在地上一床小棉被里,暖气上晾着尿湿的碎花红棉裤。或许是红色,因为又脏又湿,离得很远,站务员提着一根小棍站在旁边为难地看着这条棉裤。

“也没看清,估计是脑子有问题的小孩,放在这儿不要了。都养了这么大了才扔,谁肯要啊。”人们这样说。

小女孩睡着,表情安详看不出毛病。千红恍惚记起张姐的孩子,这些傻孩子都有些一样的表情,说不出来,表情僵硬,带着一些勉强的笑容。

段老板侧身挤到她身后看看,千红凝望着这个小孩,回身询问段老板:“我可不可以养她?”

“不可以。”

旁边有人听见,大笑:“你还是个孩子呢你养她——哈哈哈。”

千红难为情地钻出人群,段老板蹲下看看小孩,拉起被子,小女孩两只手都只有四个指头,脚趾冻得红红的,拉开被子才发觉小女孩比想象很小,或许三四岁。

重新掩上,有人问她是不是要养,她摇摇头随之走出人群,千红盘腿坐在角落里,看见她来,有些难为情:“我不知道,我就是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你抱走也不一定会让她变得更好。”段老板说。

“都养了这么大了,他们为什么要扔了她呢?”

“我们不知道别人的决定。”段老板坐在她旁边,看看千红,还是直言,“你也还小,所以我不赞成,等你到我这么大想养孩子再说。”

“我并不是特别想……我只是同情。”千红也反思自己的冲动,她想做个好人,但总没有分别,段老板默默坐在她旁边,拍拍膝头:“躺会儿。”

“我在车上睡过了,你躺一会儿吧。”千红拉着女人躺在自己膝头,半困半醒间留意车次信息。

渐渐的,人们走了又来,走的人多,来的人少,站外吹着呼啸的大风,呼呼声不绝于耳,千红从玻璃窗往外看,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红灯笼亮着,站里除了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站务员,和前面背靠背坐着一对夫妻,就只剩下她们和地上昏昏睡着的小孩。

她感觉孤冷,只好慢慢唱: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声音压低,她也困了,段老板的发丝搭在她膝头,她慢慢拢起段老板的长发。

一阵尖锐的哭声刺破她唱着的这份月光,戛然而至,段老板睁开眼,她们看向那个小孩。小孩声音尖细,哭喊的时候仿佛有人用湿牙刷使劲搓玻璃,汗毛乍起不说,每根汗毛还要起倒刺。

站务员立即去哄,喊来几个同事七手八脚地想办法,最终说熬到天亮就送去派出所,这会儿想办法给喂奶喝水,小孩不好哄,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大声喊着要找妈妈。

“她扔下不要你啦!”站务员大声喊,小孩停顿两下,又大声哭嚎起来。

哭是没有用的,小孩。段老板想,当一个人抛下你不要你,就真的是不要了。

她家里开始投机倒把的时候,她出了这档子事,因为人贩子要钱,家里给了这笔钱,生意就要泡汤。

在生意和一个没用的女儿之间很好衡量,总有一方不被选择,然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孤独地决定死活,再决定凑合着活着,一路走来,不管走成什么样,就这么走着。

她摸摸千红冰冷的脸,千红已经不去看那个小女孩了,她们都勉强自己硬着心肠等到了天亮,警察来时,火车也正好进站。

千红说:“我在想,那个女孩有病,会不会是遗传呢?扔下来是不是被逼无奈呢?”

“她大可以不生。”段老板说。

“总有意外呀。”千红慢吞吞地说着,但段老板只是冷冷地瞥她,仿佛看着不是她,而是一个抛下孩子的女人。千红紧紧抱住段老板的胳膊,段老板声音放缓,慢慢抚摸千红的头。

“你把所有事都想得很善良。”

“因为我总是碰到很善良的人,没有办法把她们想得很坏。”

其实有许多坏人,许多许多,千红都轻轻揭过,捧着水杯用嘴唇探了探:“晾好了,喝点热水。”

她转过杯沿递给段老板,看女人含着自己的唇印,感到一阵卑劣的愉快。

下车时,千红还没来得及看那座庞大的城市,但它像市里一样高楼矗立,段老板说:“我实在困了,我们睡够了再说好么?”

“好。”

大城市到底不一样,一晚上五十块钱,贵得千红手抖。

千红昏昏沉沉地睡下,看见段老板似乎在打电话。

“你在和谁说话呀?”

段老板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千红窝着,迷迷糊糊,在等待中昏沉睡去,并将这个画面打成梦境,起床时统统忘记了。

起床时是中午,她很少睡到中午,懒汉才睡到太阳晒屁股。

可她睡着也感觉不错,段老板睡在她身侧,似乎睁着眼睛,千红缩下头,段老板缓慢地睁开眼,眼神游离三界之外,最终落下凡间,降临到千红身上。

千红屏息凝神,段老板凑近她,额头相抵:“我们在这里呆三天,看看几个景点,回去还要置办年货过年,你父母亲那里是不是喊你回家过年。”

“我们不说他们。”千红跳开这个问题,段老板嗯了一声,支起身子起床,千红瞥见她锁骨之下,除了隔夜的吻痕还有一道狭长的伤口,已经结痂。

“这是怎么回事?”千红指着伤处问她。

“你翻身,指甲划了我一下。”

“对不起。”千红猫腰摸索指甲刀,段老板手指梳在她发间,轻轻扯了扯,千红顺着她仰起脸,被捉在掌心,段老板用指腹刮蹭她的领口,似乎是同样的位置,千红软声嗯了一下,女人把她扣在枕上低头吻她。

搞归搞,但中午搞起来,千红还是难为情,别过眼:“段曼容——我饿了!我们晚上再,再那个。”

段老板刷一下撕上窗帘,眼神变了,像豹子追到猎物,冷不丁地扑身下来,死死咬住她,直到猎物失去挣扎的力气,女人拱起她难为情的面孔,深深凝视,体会她身上的气息,埋在她身上。

细长的手指剥掉她的纽扣,千红想起那只鸡蛋,心里烧红,没能体察出段老板的心事。

段老板倒了一杯酒,周局按下它。空荡的客厅里两人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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